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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蒹葭（第1页）

待他走后，季小婉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兴高采烈地拉着梁老婆子说道：“梁婆婆，你听到了吗？我有哥哥了，我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有哥哥了，还有你，还有，凤宁姐姐，梁婆婆我们和世子说把凤宁姐姐接过来好不好？”

季小婉的笑颜宛如盛开的鲜花，拉着梁老婆子的手笑得如春日的暖阳般灿烂，看得房顶上偷窥的夜明在心里不禁感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开心的季小姐，心中不禁为主子对小姐的深情所感动，犹如波澜壮阔的海洋一般。

梁婆子慈爱地看着笑容恬静的季小婉，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顶，温柔地回应道：“好，老婆子就舍了我这张老脸去与世子说，凤宁丫头与您相熟，由她来您身边近身伺候，相信世子不会不允。”

“谢谢梁婆婆”，季小婉娇声娇气地说道。

梁老婆子，见状，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开始整理，方才欧阳宇风带过来的礼物，仿佛这些礼物是珍贵的宝藏，需要她小心翼翼地呵护。

这时，赵管家带着几个婢女来到了芳华园东偏殿外，手上还拿着一叠文书，宛如捧着一颗稀世珍宝，对着殿外正在整理物件的梁老婆子问道：“二小姐可在？前儿世子吩咐老奴给二小姐安排两个可心的奴婢伺候，这几位是老奴精心挑选出来的，还劳烦您让二小姐出来挑选挑选，若是都不中意，老奴再去重新挑选了送来。”

梁婆子闻言，躬身如弓，谦卑地说道：“奴婢替二小姐谢谢世子，奴婢这就去叫二小姐出来。”

梁老婆子边说着，边颤颤巍巍地朝里面挪动脚步，赵管家眼疾手快，赶忙伸手将她扶住。

“哎哟，老姐姐，在我面前何须如此自谦，您可是欧阳世子的乳嬷嬷，世子从未将您视作奴婢，您这般，让世子情何以堪啊！”

梁老婆子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伺候主子，乃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奴婢这就去唤二小姐。”

言罢，梁老婆子便朝内殿走去。

没过多久，季小婉便搀扶着梁老婆子一同从内殿款款而来。她身着一袭青色苏绣留仙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流苏披风，未施粉黛，一头如瀑的青丝仅用一支素雅的簪子随意盘起。她一步一步，袅袅娜娜，宛如不慎落入凡尘的仙子，来到了赵管家等人的面前。

赵管家一见，不禁惊叹，像，实在是太像了！

今日，二小姐的这身装扮，与王妃当年和王爷初识，初至王府时的那次如出一辙。

恰似往昔那位，气质卓然，高雅尊崇的玉王妃再度现世一般。念及于此，赵管家不禁在心中再度审视这位新认的二小姐。相较于大小姐，这位二小姐更像王爷的嫡亲血脉，世子的胞妹……

正当他失神之际，季小婉微笑着问道：“赵叔，您找我？”

赵管家闻得声音，方才回过神来，说道：“二小姐，世子前些日子嘱咐老奴，为您安排几位贴心侍奉的婢女。这是老奴在外面精挑细选的，您瞧瞧，可有钟意的？倘若都不尽人意，老奴再为您重新物色。”

赵管家言罢，便如沉稳的舵手一般，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一排仿若静立的花朵般的婢女，还庄重地将她们的卖身契如重要文书般逐一递到了季小婉的手中。

季小婉神色淡然地接过，正打开如审视珍贵之物般一一翻看，却不知，在赵管家身后站定的那一排婢女中，有个人，已经如那风中残烛般，忍不住湿润了眼眶，眼泪在她眼眶中如不受控制的水滴般打转，她难以置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季小婉。

她就是如霜，她未曾料到，还能再见到她的婉婉小姐，她的小姐，又宛如那浴火重生的凤凰般，真实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想到此处，她不禁在心中思索，自家主子秦禹风是何时找到婉婉小姐的，还有小姐为何会在宸亲王府，竟成了王府二小姐，更为奇怪的是，小姐似乎不认识她了？

究竟是何缘由？实不该如此！她伴在小姐身旁多年，与小姐共同历经诸多风雨，说是一同成长也毫不为过，为何如今小姐竟对她视若无睹？

正当她兀自疑惑这一切究竟为何时，季小婉亦如那机敏的猎手，留意到了她。

季小婉心生疑窦，此婢女缘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甚至令她倍感亲切！莫非此女乃自己失忆前所识之人？

思及此处，季小婉沉声道：“你叫何名？”

如霜闻得此问，如遭雷击般骇然，自家小姐，竟然不认得她！

望着季小婉那宛如陌生人般满是戒备与审视的眼神，如霜心如刀割，她的小姐，究竟遭遇了何事？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脑海中不禁连番自问，为何主子遣她前来却不告知她这些，想到此处，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忍住眼中的泪意，旋即抬头，双眼泛红地望向季小婉道：“奴婢名为如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一旁的赵管家闻得此言，不禁开口赞道：“二小姐，未料这数名婢女中竟有如此文采之人，您看此婢子可还中意？”

“如，霜？”

季小婉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凝视着她的面庞，脑海中似有画面一闪而过。

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告诉她，此人定然认识她，定然知晓她的过往，自己必须将她留下……

想到此处，她朝着赵管家微微颔道：“赵叔，就留她吧，其余的我已眼花缭乱，你看着处置便是。”

赵管家闻言，自是领会其中深意，于是他拱手作揖，恭声道：“除了这名唤如霜的婢子留下，其余的老奴便先带下去了，待日后再寻觅合适的为您送来，供您挑选。”

季小婉点头示意，随即吩咐梁婆子送赵管家离开芳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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