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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林當時急著上班,隨手把紐扣放在了褲子口袋裡,說不用,回頭他自己釘上。
她還吐槽了他一句,說他釘的紐扣歪歪斜斜,會毀掉一整件衣服。
許湄拿著許青林的襯衫走到燈光下,盯著紐扣上的針腳看,平整服帖,這絕對不可能是許青林釘的。
並且不光掉了的這顆紐扣,其他幾顆沒掉的紐扣也被加固過,足見給他釘紐扣的那個人的細心。
一般的女人是不會隨便給男人釘紐扣的,更別提這麼用心了。
以前媽媽在世的時候都是媽媽給爸爸釘紐扣,媽媽會一邊穿針線一邊數落爸爸,說他太糙了,穿個衣服紐扣總掉。
媽媽嘴上在埋怨,臉上卻是帶著笑的。這時爸爸會趁她不注意,抓起媽媽的手親一下,說他是故意掉,好讓她給他釘紐扣。
這就是她記憶中一個完整的家的樣子。
許湄把疊了一半的衣服扔在一旁,走到陽台邊,低頭看著窗外樓下的小道。
那裡是許青林回家的必經之路,許青林一回來她就能看見。她連晚飯都沒吃,一直等到六點半,許青林還是沒回來。
再這麼等下去就趕不上來回縣城的車了。
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已經去世了,除了她和許青林,沒有人會去墓地給她媽媽燒紙。
許湄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卻對燒紙這件事格外執著。她開始擔心,怕另一個世界的媽媽收不到紙錢,沒錢花。
手機終於響了起來,許湄看見是許青林打來的,低落了一整天的心情變得雀躍起來:「爸,你到哪了,是不是快到家了?」
許青林那邊很安靜:「爸爸在外面吃飯,今天晚點回去。你出去吃,別點外賣。」
許湄的心瞬間涼了下去,一言不發地掛了電話,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小挎包,準備出門去車站。
今天就算是到了晚上十二點她也要回縣城,去見媽媽。
許湄從樓道出來,往小區出口走,路上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聲音有點熟悉。
她轉過頭,看見趙晨和站在他身旁的林霧。
趙晨家就在這個小區,看見他並不意外。林霧跟趙晨關係好,會來他家玩也不意外。
趙晨走過來:「剛才喊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是要出去吃晚飯嗎?」
許湄心事重重,低著頭走路,一開始的確沒聽見。
「嗯,準備出去吃飯,」她臉上很快調整好了表情,語氣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學委生日過完了?」
趙晨點了下頭,又說道:「你要不去我家吃飯吧,林霧就是去我家蹭飯的,一塊吧。」
許湄抬眸看了看林霧,他站在路燈下,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眼皮撩開,視線盯在她臉上,嘴唇微微下抿,沒說話。
許湄對趙晨笑了一下:「不了,我約了人,下次吧,替我問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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