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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穆秀之殇（第2页）

明月松心急如焚的奔了过来，踉跄的扑跪在穆秀身侧，萧青杉给他让开了位置。

百里玄和蔷薇跪在梧樛身侧，拼命的朝穆秀哭喊着，逍遥派其余弟子和浮云谷弟子也跪在一旁痛哭流涕，周南星和他带来的弟子们略带关切的询问着具体的情况。

但梧樛没有理会任何人。

因为这些人没有用，救不回他的师姐，他祈盼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个最有可能救回穆秀的人身上。

像是在洪流中抓到了浮木，在饥荒中寻到了稻草，梧樛言语不清的胡乱喊着：“山茶，山，救，我师姐，她为了救...救她，快，快...”

山茶疾蹲在身侧，用灵力探查着穆秀的躯体，那闪着耀眼光芒的金光像是他们眼中的救命符，祈求着下一秒穆秀就跟着这金光一同坐起身。

而医术冠绝天下的明月松方才仅仅是在碰了一下穆秀的手腕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一动不动、一言不语。没有一声呼唤、没有一下抚摸，如同没有魂魄的木偶，麻木中带着无助和绝望。唯一的动态就是将视线转移到山茶的脸上，等着那生与死的答案。

浮云谷谷主，探过无数人的脉，治过无数人的伤，救过无数人的命。

但此刻，这一身群绝伦的医术毫无用处，救不了自己心爱之人。

片刻后，那探查的金光消失，下一秒，明月松眼里最后的碎光也消失了。

他看到了山茶脸上的无能为力。

梧樛不信这是最后的结果，他将穆秀放在明月松僵硬的怀里，踉跄的站起身，拉着山茶的手臂哑声急喊道：“我们去找阿紫，他有、他有办法，让他把我师姐的魂魄还回来，还回来...”

山茶将崩溃的梧樛紧紧抱在怀里，他不知道方才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梧樛身上的逆鳞有异动，他便快恢复人身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温和踏实的怀抱，让梧樛僵硬的身子变得微软，他闭上眼，颤抖着唇，哽涩道：“都是因为救我，师姐才...”

他说不下去了。

好痛。

眼眶里滚烫的泪珠不停的坠落，像是源源不断的泉眼，停不下来。

山茶吸了一口气，在梧樛的耳畔轻声道：“阿樛，抱歉，是我来晚了。但...没有用了。”

事实摆在眼前，他做不了那个雪中送炭的人。

凡人死去，魂魄要么完整的留在身体里，要么完整的脱身离去。

而他方才所探，却还有零碎的一丝残魂。

残，乃碎。

魂灵已碎，归为天地，再不入轮回。

方才那一击，太重。

本就受伤的穆秀以孱弱的身体独自承下了这汹涌的洪波，像是蚂蚁吞下大象，像是雏鸟挡下炙阳。

不堪一击，渺小至极。

谁都无能为力。

梧樛如石像一般凝固在原地，最后那句话在他全身的血液里碾磨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抵在山茶的怀里，泣不成声。

良久后，梧樛从山茶的怀里退了出来，他直径跪在已经失魂的明月松前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没有用。

明月松低着头，静静的、定定的，看着怀里逐渐失温的人。除了在呼吸，除了睁着眼，梧樛觉得他和已经死去的穆秀没有任何区别，好像他的三魂七魄在方才已经随着穆秀一同去了。

明艳如花的穆秀死了，倜傥潇洒的明月松也死了。

枯木死灰，灰躯糜骨。

夜半寒光里，只剩下一副没有魂灵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