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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顿了顿,打开双臂:“是不是应该有个拥抱?”
聂郁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上前紧紧搂住她,开口要说什么,反应过来,先把通讯关了:“同同!”
沉淀了四载光阴的呼喊,饱满得像渗着血。
男人的体温烘着前胸,她实在是不适应这样的距离,下意识便抵着他的肩,慢慢撤开一点点空间:“我身上很脏。你们的任务吗?救俘?”
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她也意识到什么,没有再问,只是盯着面前这道肩线。
片刻后,她尝试着慢慢抬手环住他的腰,把干净的半边脸贴到他的脸侧,垂下了眼。
她听见他不安地吞咽了一下,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杂乱无章,她想说些什么,却最后也没吐出一个字。
太久了,实在太久了。
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当年的满心期许,只剩下半生归来的疲惫和迟钝,一切话出口就是掩不住的苍白与单薄,还不如不说。
她感受到肩头一点凉意,似乎是他的泪,顿时手足无措地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话,或者跟他一起流些眼泪。可是心是钝的,感官也跟着钝起来,她沉默许久,最后低声道:“对不起。”
她当然记得,记得多年前自己是那样赤诚地爱着他,甚至将他的名字烙印在脊背上,以为疼痛能帮助铭刻爱意,让它日复一日地融合于皮肉筋骨——可四十余年未见一面,她已经把太多东西丢掉了。
对不起,太久了。太久了,岁月催老了她的身躯,也逐渐模糊了她的记忆,那些青年时代鲜活滚烫的爱欲与相思,她都忘记了。
只是仍有愧疚。
她的四十余载时光,对他只是四年的倏忽而过……她不知道如今要怎样回应这份感情,却并不想伤害他。
他还等着吗?他还在守着那个诺吗?还是应该期盼他已经有新的生活了呢?
“你道什么歉?”聂郁低声回,清爽的沐浴露香气杂着血腥味道,浸入呼吸道里,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稳。
是上天厚待他,让他竟然真的还有这么一天能再见到同同,可……
失约的愧疚将失而复得的狂喜全数淹没,聂郁鼻腔酸,仰头忍了忍:“该我跟你道歉。”
“你跟我道什么歉?”
聂郁抿了一下嘴唇:“同同……”
“嗯,是我。”
“同同,我——”他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轻轻推开她,看着这张已经有些陌生痕迹的脸,“我要结婚了。”
四年前,他和她在机场交换了戒指,缔下终身的约。
而今天,他们四载后的次重复,他说他要结婚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是庆幸还是其他的什么,只知道自己是应该有些反应,片刻后,她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含了笑点点头:“哦……真好,祝你幸福。”
那个神情谁都能看出勉强,他咬住了嘴唇,低声道歉:“对不起,同同,我失约了。”
“不要道歉,”她努力表现自己的真诚,看着他的眼睛,“你过得幸福,我很开心。”
这是真话,即便她暂且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同他相处,也希望他能过得幸福。
聂郁看着眼前这张有点苍白瘦弱的脸,愧疚煎熬在心胸,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爱上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想同她缔结婚约,按理这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同同回来了,那些因为她的长辞而自动失效的承诺再次浮了上来,提醒着他,还有一些答案等着他给出。 他是个卑劣的失诺者吗?
他一时想不明白,胸膛起伏了两次,最后小声说:“别离开了。”
她出一声极轻的“嗯”。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在北京。”
“好,北京,”他记下,“我回去找机会申请休假,然后来北京找你,告诉你”
“倩儿!”陈承平绕过来叫他,“让你家熟人过来一趟!这边儿姑娘们不肯出来,让她过来劝劝!”
聂郁止住话头,打开频道说了句收到,然后向她解释:“其他女孩子不肯走,你能帮忙劝一下吗?”
她颔:“可以,能先帮我找条裤子吗?”
那老东西一身横肉两百多斤,一条裤子能装两个她,加皮带都穿不上,只能套了个T恤。然而这穿法跟套个露底麻袋没两样,勉强遮住前胸就很难护住屁股,估计一动就能看见里面勒裆勒得要命的黑蕾丝内裤。
聂郁这才意识到她还光着,望向后面的喻蓝江:“大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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