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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隼看着他吹着风眯着眼,低头将骨笛挂回脖子上塞进衣口,模样很是惬意,思忖半天问他:“……听说这一个多月……你们都在打仗?”
勃律点头,双手后撑在草地上支住身子。他说:“都是一群孬种,三番五次来骚扰边界,有的打了就跑,抓也抓不住,滑溜的很。”
对此少年很是头疼,那群人就跟骚挠狼师的痒痒一样,让他这段日子心里烦得慌。
对此身旁的男人倒有些好奇,他又走近了几步:“你是怎么排兵的?”
“难不成你还懂行军打仗?”勃律仰头看他,略显惊讶。
阿隼抿唇,撒了谎:“略知一二。”
少年突然立直起身子,浸着欣赏将男人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心道还真没看出来。但他虽莞尔,却没告诉他:“这是昭仑泊的军情,我不能告诉你。”
阿隼一愣,没再吭声,自觉方才的话问的过于莽撞没脑子了。他颓下头,怨恼自己怎么就口无遮拦探问他这个。
反而勃律没在意,下一刻胳膊枕在头后躺了下去,拍拍身侧的草地,闭眼对他说:“陪我躺会儿。”
阿隼迟疑,但也是一息,最终还是走过去挨着少年也躺下。他全身僵直,睁大了眼直勾勾盯着头顶渐垂的暗蓝,分神嗅着身侧人的呼吸。
一浅一深,还伴着他万分熟悉的征伐留下的丝丝血气,让他莫名感到安心。
他斟酌着咬着字,转脸道:“殿下怎么回来了?”
“营地太闷,没一个人能让我可玩的,所以我就偷偷跑回来了。”勃律啧道,向身边扭了几分头,睁开一只眼睛瞟他,话落又闭上眼转了回去。
少年语气充斥着埋怨和玩心,惹得阿隼不经意勾扬出嘴角,继而说:“怎么偷偷跑回来的?”
少年的嘴角翘的极高,闭着眼回道:“无非就是趁没人的时候绕过昭仑泊,从别的方向跑回来,还不能离部族太近,省的被父汗的人看到。”
勃律话落一顿,看向阿隼笑逐颜开:“要不要我告诉你怎么像今天这样跑出来?族内有好多不起眼的地方木篱都坏了,只要别被巡视的人看见,一翻就出来了。”
阿隼听他讲的兴致勃勃,忍不住调侃:“看样子你之前经常翻出来。”
勃律哼哼两声:“小时候没有马,待的烦闷了就偷溜出来,有时是去不远处的花田玩,玩累了回去,第二天再换个地方。”
“你自己溜出去?”
“当然不是。”勃律得意洋洋:“我总会拽符€€和阿木尔还有宝娜一起,所以我之前说他俩小时候经常被塔娜姑姑打。”
敢情是给你背了锅。阿隼瞧他快意的神情,噎了一嗓。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怎么躲过守卫跑出来?”勃律句句诱他,“跑出来了,我就带你驰骋到大草原的深处,带你去淌穆勒河。你拿上紫雁弓,我就带你去射鸟,去猎物。”
阿隼注视着少年,喃喃出声:“你在……约我?”
“怎么?我约不起你?”勃律拉长脸,“还是说你们中原人矫情的很,都得拿银子买你们。”
他是开心的,但他怕小殿下不开心。于是阿隼瞬间禁了嗓子,不再多言,飞快应下来。
很快夜幕星河宛如头纱遮住了整片草原。四野阒然,微风一如既往飒飒扫过,吹鼓摊散在地上的衣角,也吹倒了挣扎要冒头的新芽。此刻唯有身边人的呼吸声满腾腾地灌入耳中,漾着一抹涟漪。
在安宁中,男子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形,躺的有些硌骨头。瑟瑟响动没得来另一人的回应,这让他有些犯难。
“殿下。”
他唤了一声,却只换来几息浅浅的呼吸。
“殿下?”
他疑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听到预计中的嗓声。
“勃律?”
这次,他唤了人名,撑起了上半身,借着月色瞧向身边。
身边除却一个平躺的少年,还有两匹各卧趴在二人身畔的狼,用着厚实的毛替他们挡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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