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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穹承认,我知道的,若一开始说清楚,师父不会接受我,我是故意的,要跟你纠缠不清,要跟你牵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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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晋王死时,我也死了就好了,大家都干干净净的。”她看着睡着的幸时。
现在是生也不得,死也不能了。
宋观穹喉间哽咽:“该是我死了,不让你为难才好。”
“眼睛治不治?”她只问一句。
“你让我治吗?”
夏诉霜冷下脸不说话。
他立刻投降:“治,等方寸大师回来就治。”
“一点也看不见了?”
“很模糊。”
“不要再耽搁了,先看看别的大夫。”夏诉霜叹了口气,想骂他又懒得再说,嘱咐完索性睡觉去。
宋观穹得了一床被子,可以在胡床上将就一晚,但他偏不,就在床边守着,凝视着她的睡颜,很久都没挪开。
情不自禁地,他小心翼翼凑近,只是鼻尖碰了碰,就离开。
他不敢再惹恼她了。
“遥儿……我难受了好久好久。”
早上,夏诉霜起身时,屋子被收拾干净,女儿的褯子都洗了,晾在绳子上。
窗户外,宋观穹在抱着幸时晒太阳,刚刚弱冠的青年身如玉竹,眉目安然,笑着跟怀里的小孩儿说着什么。
夏诉霜看着从前熟悉的情景,伸手抚上了窗户。
—
项箐葵时常把薛九针甩下,来陪师父。
两个人在烛台下,从前一起舞剑,现在一起绣花,毕竟项箐葵觉得总要给自己孩子绣个东西,才好意思当这个阿娘。
绣花忙手,嘴里也没闲着。
“你说,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夏诉霜说了大半夜,最后才问。
项箐葵认真对付着手里的虎头帽,说:“如今对错已经不重要了,端看舍不舍得。”
“薛九针骗你的时候,你不生气吗?”
“气啊,所以我才让他跪在床前,让他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了,以后绝不再犯。”
夏诉霜想到他总是下跪,天天在门外风吹雨打伸脖子,好像他也确实……吃到教训了吧。
项箐葵冷不丁来一句:“反正师父再怎么生气也断不了跟师兄的来往。”
她竖起眉:“为什么断不了?”
“因为你养着幸时啊,这么小,走又走不远,你一个人照顾不来,师兄天天在门口晃悠,总要交他手上的,有一就有二,你还能不让他见幸时?等长大了,小幸时问一句阿爹在哪儿?你又怎么办?”
现在确实已经是这样了……
“可我说了,我绝不留恋。”
“你就是跟自己较劲儿,这话师兄巴不得你不作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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