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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忱進來,光頭扭頭和老闆娘說了幾句,叼著煙從沈忱身邊經過,往大門去了。他們擦肩而過的瞬間,那股腥臭味衝進沈忱的鼻子裡,一時間竟激得他有點反胃。直到他完全走進去,他才看到廳里有長沙發、茶几,牆上還掛著電視,正在放當地的節目;沙發上一共坐了三個人,聽見沈忱進來的動靜,都正側著頭看他。
——這家店……好怪。
他這麼想著,季岸已經進來了。
男人直奔吧檯,操著英文問還有沒有空房。
沈忱連忙走到季岸身邊,手臂幾乎和季岸的手臂貼在一起。
老闆娘:「netese?」
兩人點頭。
「我會,一點點,中文。」老闆娘語出驚人,「要住宿,嗎?」
季岸說:「那太好了,要住的,還有房間嗎?」
「很遺憾,只有一間。」
男人瞥了眼沈忱,見沈忱沒說話,又道:「可以的。」
「兩千,」老闆娘伸出手比了比,「可以吃飯,三次。」
「ok。」
季岸點點頭,然後看向正在發呆的青年,吧檯附近突然沉默了。
沈忱還在想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到底是什麼,發呆了幾秒才察覺到這異樣的沉默;他驀地回過神,一臉茫然:「怎麼了?」
「給錢。」
「啊?」
「不是你給嗎,暴發戶。」
「哦哦……」沈忱連忙掏錢,「多少?」
「兩千。」
他倒是提前換了點當地的紙幣,避免行動支付用不了的情況。五千的整鈔遞上吧檯,老闆娘一手拿錢,一手拉開抽屜準備找零。
沈忱假裝漫不經心地往抽屜里瞄了眼:好傢夥,裡面不僅有本地的紙幣,還有人民幣、美金、日幣……錢全混在一起,像是隨便塞進去的,數量還不少。在抽屜的最左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正當他想看清楚那是什麼的時候,老闆娘把抽屜關上了。
「找零,」老闆娘把紙幣放在吧檯上,抓起身後牆上掛著的一把鑰匙,走出吧檯道,「我帶你們路。」
這間旅館是「回」字型的布局,中庭擺著露天的桌椅、灶台,現在用一看就是臨時搭的雨棚遮著頂。他們的房間在二樓,老闆娘將他們帶到拐角的一間屋門口,替他們打開門、打開屋裡的燈,再把鑰匙取下來遞到季岸手裡:「我在樓下,有事可以找我。」
季岸道了聲謝,老闆娘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又往樓下走了。
沈忱先進了屋——這房間陰冷得像太平間,四面牆都是泥砌的,地面雖然是水泥,但砌都沒砌平。椅子只有一把,床也只有一張,那種老式的單人彈簧床。外面的大雨敲打著窗戶玻璃,讓人有種玻璃隨時會被砸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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