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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心乱如麻,正要登上云辇,骆却骑着马赶了上来,大声地道:“小夭,你不要去!”
玱玹的眉毛挑了挑,冷眼斜睨着骆,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小夭见状,连忙跳上云辇,对着骆慌乱地说道:“没事,骆,你们回青丘,我见过外爷就回来。”
说完,回身对着璟伸手:“璟。”!
璟正欲向前,云辇却飞了起来,玱玹沉着脸道:“爷爷要见的是小夭,这是我们轩辕自家的事情,你,就不必去了!”
“你!”小夭气极,却眼睁睁的看着云辇腾空而起。
“璟!”她对着璟大声地呼喊,璟策马而追,渐渐的,变成了地面一粒微末的黑影。
“璟,你也回青丘,等我回来!”小夭大声地冲着那黑影叫道,心,却越来越空。
“你!”她突然回身,柳眉倒竖,冲着玱玹厉声道:“你若还敢害他,我决不愿谅你!”
小夭凄然一笑:“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陪你去死,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璟若有事,我决不再独活。”
玱玹的脸瞬间煞白,身子晃动了一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用手撑住了云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夭没有再理他,兀自转身,对着苍茫的云海。
风把她的丝拂过来,丝丝绕绕地飞到玱玹脸上。他从背后,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挺直小巧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以及脸庞上一层软腻莹泽的绒毛,喉头动了动,伸出手抚向小夭纤细的腰肢。但他的手艰难地停在罗裙边,不敢再向前碰触。
她身上,有着他从小就熟悉的味道,如凤凰花散出的软糯甜香,亦如那瓣间迤逦滚落的露珠,这种气息,这世间再无一人可以替代。
玱玹怆然地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背影,慢慢抬起手指,从她轻丝盈垂的头顶,轻轻抚摸到纤腰,深情地,茫然地,却没有触碰分毫。
他的梦一直没有醒来,他还在等缬祖娘娘临终榻边上的那些誓言,他在等她某一天忽然想起,软糯地回声叫他一声哥哥。那他便会像等了千年万年的潮汐一样,冲向她,覆盖她,吞噬她,她是他的命,他的珍宝,是他活着唯一的幸福感。
...
只是一百多年而已,小月顶似乎已经苍老,那些树木与殿宇都缄默而陈旧,一如倒下的老轩辕王一样,一任残阳默默倾于石阶与雕窗。
时间总是握不住那些蓬勃过的生命,只待你推开一扇门后,就会现他白苍苍枯萎地卧于榻上,虚弱腐朽得如一根风干的墙桅,再也经不起一次远行。
小夭走到老轩辕王的面前,眼泪盈满了眼眶,几百年前,小小的她也曾这样站在缬祖娘娘榻前,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如水渗漏入沙子,慢慢地消失,直至毫无痕迹。
而今,她的位置,只不过换成了那个强悍,淡漠,心思深沉的轩辕王而已。
“外爷!”小夭牵起了老轩辕王的手,轻声地说:“小夭回来了,外爷。”
轩辕王布满斑点,松垮紧闭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珠动了动,似已认出了小夭,他的眼神已不复凌厉。
“外爷!”小夭俯下身,眼泪滴到了他的脸上。
轩辕王的嘴角动了动。
“外爷,你要对我说什么?”小夭抹了一下眼睛,将脸凑近了一些。
“我,我走了,这世上,玱玹就只剩你一个了,你,你...”轩辕王闭了一下眼睛,复又艰难地说:“你,不要怪他,小夭!”
“外爷!”小夭失声痛哭起来,那一刻,她有好多的委屈,好多的难过要对他说,她,就只剩这一个外爷了!他们血脉相连,虽然一生冷漠不可亲近,但他,终归是小夭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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