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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中途,餐馆里来了几个客人,林腊月只好起身去厨房做菜。
一直到晚上七点,餐馆歇业,林腊月才能坐下来把冷了的饭菜吃完。
顾南坐在一边看着他吃饭,他微垂着眼,拿碗的姿态很端正,夹菜不会乱翻,咀嚼时不会出难听的吧唧声,看得出来家里的长辈教导的很好。
原着并没有提及林腊月的家庭情况,只写过他很不喜欢别人在床上叫他的本名,一叫就疯,除了女主还闹出过不少人命,似乎那是他沉沦欲海后为自己守护的最后一方净土,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顾南有些好奇,目前为止除了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小时候一定很乖吧。”顾南道。
林腊月抬眸,摇了摇头,咽下了嘴里的饭菜才说:“我小时候很调皮,天天罚跪挨打。”
“罚跪?”
顾南小时候也皮过,但院长妈妈喜欢罚她抄书,抄完抽背,背不过继续抄,从不体罚。
林腊月想了一下才说:“我小学成绩不好,有一次改成绩被现了,我妈就让我跪在地上,扒了我的裤子用竹条打我,我不认错就一直打,打到我认错誓再也不犯为止。最严重的一次,打完之后我一个星期没去上学。”
那次挨打的缘由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是一个夏天,一家人都睡了,只有他光着屁股跪在黢黑的堂屋里,蚊虫专盯着他屁股上为数不多的好地方咬,一挠就一手血。
他又疼又怕,但赌着一口气不肯认错,甚至想着就这么死了算了,跪死哭死,最好蚊子还把他尸体吃了,吓死他们,反正没人心疼他。
他哭了一宿,第二天就高烧病倒了。
他被爸爸抱上床,头上绑着浸了酒的米包,熏得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他妈问他认不认错,他装死不说话,她就把他拖下床,扒了裤子继续打,打的他皮开肉绽,竹条上地上都是血。
他哭得撕心裂肺,疼得到处乱爬,涕泗横流着说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却怎么都躲不过落在身上的竹条。
那场打是怎么结束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连做了很多天的噩梦,每次都梦到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剥得精光,四面八方都是竹条。
醒来后就会现他尿床了,他试图掩盖床上的尿渍,可怎么瞒得过。
第二天早上他支支吾吾,母亲勃然大怒,于是又是一顿打,惊惧之下,再次失禁。
被打,噩梦,失禁,再次被打,再次失禁……形成一个可悲而无奈的闭环。
那段日子是他贫瘠的童年时光中最深的一抹阴影,每每想起都心惊胆颤。
他被打怕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和她说话对视,情绪激动就容易失控失禁,他从灵魂深处对她感到恐惧。
后来回想,他都忍不住想,要是他那时再倔一点,是不是真的就被打死了?
他不知道,但这无疑加深了他对母亲的畏惧。
他变得本分,变得沉默,遇到事不敢和她说,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腊月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难过,仿佛被笼罩在乌云里,浑身萦绕着低气压,下一刻就会有一场瓢盆大雨,将他淋成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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