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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四马一车出得归云山庄来,一路欢奔,没过多少光景就来到紫石柳庄的地界口。
两路人马择路而行,温良玉护着马车赶往紫石柳庄,王猛带着萧石往西城门而去。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奔跑,王猛的马蹄在一个大石狮子边停了下来。
萧石见之,勒住马缰,马蹄停下,微微抬头一看,石狮子后边大门上方,一块匾额上书写着‘平安镖行’四个大字,笔法闲散宁静,慵懒不堪,难以入目。
两人下得马来,拴好马,就往大门内走了进去。
前厅无人,王猛就引着萧石往内厅走去,刚来到前厅后边的天井处,一片喊打声从对面一堵墙中间的门口传了出来。
萧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疾奔过天井,掠过右边的门口,放眼一瞧,原来是十几个小伙正在后边的大院里相互切磋着武艺。
王猛跟了过去,跟师弟们打过招呼,便引着萧石往右边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进得院门,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院门,坐在一棵结满青色桃子的大桃树下喝着茶。
王猛一眼看过,正是师傅刘汉鸣,赶紧关上院门,对着背影高兴道:“师傅,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刘汉鸣听过声音,微微地回过头来,往着王猛这边看了一眼,回过头,接着喝茶。当茶水喝到第二口时,记忆深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格了一下,慢慢地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将头重新转了过来,两颗眼珠子看上去有些迷糊,难以分清南北东西,慢慢起身,平静的脸上挂满迷雾,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就是没说出来。
萧石看着刘汉鸣那张落满迷雾的脸蛋,眉毛抖索,下巴颤动,不知何时有了两条泪水。泪水趟过鼻孔之时,箫石一个不小心,把泪水当成空气给吸了进去,肺腑间顿时难受,立马将泪水转化成一个声音,挤了出来:“大哥,真的是你啊!”
刘汉鸣听到‘大哥’二字,嘴角微微往上拉了拉,迷糊的双眼渐渐地现出许些光芒,脸上的迷雾被风儿吹散,挂上了苦苦的笑容,慢慢地伸出双臂,向着萧石缓缓地靠了过来。
萧石打住了眼泪,用衣袖擦了擦双眼,伏上笑容,张开双臂,向着刘汉鸣疾奔过去,一把抱住,言语有些激切,一词一字从肺腑间逃脱出来:“他们上报朝廷,说你死在了‘眺望山’,我未敢相信。”
“何止是‘眺望山’啊!那‘鹰愁涧’,那‘断情崖’,那‘碎心岭’,那‘清贵庄’,那‘华富村’,都死过了。最后在那‘浮萍河’边,王猛帮忙斩断孽根,我一家三口存活了下来,父母帮我起的名字都十几年没用过了。”刘汉鸣轻轻地说道,说完就松开抱着萧石的双臂,牵着他的手走到桃树下的茶几边,坐了下来。从茶盘中拿出一个茶杯,给萧石倒上一杯茶,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萧石刚喝上两口茶,王猛就从院门旁走了过来,对着两位长者微笑道:“师傅,萧叔,你们慢慢聊,我去跟师弟们练练。”
“去吧,等会儿你师母回来了,叫她泡壶‘常春藤’过来。”刘汉鸣看着茶杯,边给萧石加着茶水边说道。
“是,师傅。”王猛说完,就向院门走了过去,开门,关门,跟师弟们打闹到了一块。
等王猛走后,萧石堆满微笑,向着刘汉鸣说道:“哥,当年这小子也不过八九岁,怎么就能帮到你了?”
“当年我正被六人追杀着,身上的伤痛作,再无力招架了,逃亡到河边。他正跟着两个家丁在河对岸的船上钓着鱼,见几人蒙面人追杀过来,他的两个家丁便把船划了过来。三人上得岸来,往我手上看了一眼后,什么也没说,他那两个家丁就跳了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三两下就将黑衣人全部料理了。将那六个人埋了后,将我跟妻子女儿载到对岸,他看了我妻子女儿一眼,留下一句话,便坐着船走了。”刘汉鸣说完,对着门口看了看。
“留下一句什么话?哥。”萧石也向门口看了看,问道。
“他说,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到紫石柳庄来找我吧。”刘汉鸣说完,看了萧石一眼,接着说道,“当时我身负重伤,妻子也憔悴不堪,口袋空空。看着妻子怀抱中那还不到三岁的女儿,也来不及多想,就向紫石柳庄寻了去。”
“后来怎么样了?”萧石问道。
“第二天中午我才带着妻子寻到哪里,只见一个家丁在门口等着我们,话都没多说一句,领着我们进去吃了顿饭,喝了两杯茶,找来两套衣服让我跟妻子换上后,就给了我个布袋子。我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一张纸条和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刘汉鸣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来。
“字条,写了些什么?”萧石喝了茶后问道。
“就是现在这套房子的地址,那天连这小子的面都没见到,上学堂去了。”刘汉鸣回话道。
萧石笑了笑,拿着茶杯往刘汉鸣的茶杯碰了一下,微笑道:“你怎么就收了他做徒弟了?”
“你以为我想啊!过了两个月,他抱着一大坛酒,陪着他老爹找来了,非要我收他为徒。当时我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当然不想连累他家了,于是满口谢绝。谁知,他一把抱着我妻子的双腿,哭了个死去活来,说他从小就没有娘亲疼,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漂亮的师娘,师傅又不愿意了。说完就大吵大闹起来,哭个不停,我妻子被他一顿死缠软磨给活生生地打动了。没法子,连我那还不到三岁的女儿都对着他笑,极为亲近,我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功夫,还真没看出来。”萧石说完,哈哈一笑,向刘汉鸣问道,“后边那些人没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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