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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黑鬼走上前去,拉了拉紅拂的衣角,「紅拂,我們都知道你嘴硬心軟。就這一次,好不好?」
「是啊,我們答應你,如果真的勸不動,我們決計不會再麻煩你。」
紅拂眸色微動,似有感觸。這顯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總是如此,外頭的殼比龜甲還硬,心卻比絲綢還軟,他如今這樣,只等著我們多揀些體己的軟話兒說與他聽。
「那說好了,如果真不頂用,你們可別怪我。」紅拂鬆了口風,但仍難掩躊躇。畢竟以火罐的牛脾氣,天王老子來了恐都無用,請動紅拂,也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下下之策。
我們三人便這樣揣著憂心忡忡的心情打小道往猹猹寢室走,一路上,彼此都沒說話。
我知道,大家嘴上不說,心裡都在緊鑼密鼓盤算著待會該怎樣開口,這絕非什麼易事。
「讓給他。」
臨到門邊,旁邊的暗室傳來一陣窸窣的對話聲。刻意壓低的聲線和走調的音色告訴我,裡頭別有乾坤。
紅拂與我雙雙對視一眼,默契地走到門口,雖只有一小條狹縫,但足夠讓我們窺探到裡頭的情形。
是栗子鼠和火罐。
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條影子交疊在一起,互相交纏、覆蓋,多鮮明的比對。
火罐即便瘸著腿、杵著拐,氣勢依舊洶湧。栗子鼠也毫不遜色,體型上壓不過,便以眼神壓制,他眼睛裡透出的氣定神閒,反襯得火罐的張牙舞爪略顯惶亂。
「聽到沒,我讓你讓給他!」
見栗子鼠一動不動,火罐蠻橫上前,鐵爪般的大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嚨。
栗子鼠雖受制於人,神情痛苦,卻極其駭人地露出一臉陰森詭譎的笑,他這一笑,不僅讓外頭的我們汗毛倒立,也讓離他數寸之距的火罐失了分寸。
火罐一臉難以置信,「你笑什麼?」
栗子鼠扒拉開他的手,一邊彎腰劇烈咳嗽著,一邊將臉上的笑容擠得更加用力。
「你他媽的到底在笑什麼?!」
火罐拽住他的雙肩,將他狠狠往牆上砸去。我同黑鬼下意識倒退半步,只有紅拂還在目不轉睛地密切關注著。
他總是無懼於一切。
栗子鼠如醉泥爛肉般地癱倒在牆根底,神色迷離,他平息了許久,方開口說:「你是我見過,最不願服輸的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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