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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秉渊深深皱眉,他不明白江然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更不用说在面上表现出来:“……”
面对席秉渊的沉默,江然仿佛是正中下怀一般地笑了,这笑分外开怀、也带着浓浓的自嘲:“你看……你甚至无法反驳我。”
席秉渊深深地注视着江然,他的眉心深深拧起,眼底是一片终年化不开的淤塞。
你是我第一个带到我朋友面前的人,是我第一个要带去见母亲的人,是我在迟疑犹豫之后依然坚定选择的人生伴侣,你是我那么多的例外,你在我这里那么那么特殊。
我的生活总是冷清的,从前孤独总是像空气一样与我形影不离……现在反倒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因为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有你的生活。
江然,你怎么能说我后悔与你结婚?
“我……”
席秉渊想解释的话被江然不屑而愤恨的目光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对那样心如死灰的讽刺目光,心口燃起的怒火也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剩下刺鼻苍白的烟雾还在弥散。
江然见席秉渊伫立在原地不反驳的模样,更是冷笑连连。
看啊,自己总算戳破了这个a1pha伪善的面具,让他流露出了真实的想法。
席秉渊,所以你从前欺骗我,还欺骗地很投入啊。
江然的目光里几乎是隐隐流淌出了一种名为“恨”的情绪。
于是席秉渊听到江然缓缓开口:“你是真的要去?”
他默了一瞬,并没有正面回答江然的问题,而是以冷静的话音反问道:“你希望我去?”
他紧紧盯着江然,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不希望你去,你就不会去么?”江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嘲弄地反讽回去。
说完这话,他双眸微阖,碎垂在额角,下半张脸顿在一片阴影之中,消瘦的下颌线条绷紧,整个人看起来越显单薄。
席秉渊看着这样的江然,不是滋味地抿紧了唇角。
他看上去马上就要碎掉了,却又仿佛是一点就炸。
就算他现在回答他不会去,结果就会有所改变吗?他们俩人都深知,事情不是这样的,结果不会随着哪个人口中哪样的说辞改变的。
坍塌过的信任很难重铸。
见席秉渊的沉默,江然眼中有一闪而逝的黯淡,但也被他很快就按了下去,继而他恶狠狠抬眼,扯了扯嘴角:“答不上来是吧?”
他不再给席秉渊辩解的机会,只继续将唇角那一抹弧度扯得更加嘲弄。
“好。”江然甩了甩手,干脆利落地转身。
“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甩上门的声音大到在原地沉默的席秉渊都侧目而视。他连江然的背影都来不及捕捉,只能看到那扇关得死死的门。
……
……
直到江然走就很久,席秉渊才恍如隔世一般从一尊雕像的状态回过神,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感到一阵长久的、酸涩的胀痛。
江然到底懂什么了?
要是真按照江然懂了的那个意思,他俩这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仰头看了眼花白的天花板,感到一阵苍白的刺目。
他……好像又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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