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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認識的人,哪裡還會再哭。
腳一步步地踩在雪地上,走近時,許嘉茗還是朝他笑了下,就當打了招呼,接著向前走去。
她卻在經過他身邊時,聽到他問了句,你還好嗎?
陳岩站在原地等陳婧,他算不上耐心好,但也不會去催她。她剛剛的表情,顯然是生氣了。
這冰天雪地的,他也不擔心她會亂跑。他太了解她了,她從不折騰自己來為難別人。現實的很,連生氣都要當作籌碼來置換,往往是他的錢包遭殃。
他卻在等待的間隙,看到了剛剛道別的那對情侶。剛入視線,那個男人就忽然離開,往回走去,而她站著沒動。
陳岩接著低頭看手機,然而山上的信號太糟糕了,微信消息都收不過來,看著在一直旋轉的圈,他忽然沒了耐心,將手機收回了口袋中。
而原本站著的她,開始向前走。他原以為她只是閒逛著走,直到看到她第二次用手去揉眼睛。
陳岩從沒有見到一個女人這樣哭過,一邊往前走,一邊在掉著眼淚,再匆匆抹去。不是嚎啕大哭,沒有情緒奔潰,就是很安靜的掉眼淚。
她低了頭,像是有些控制不住,雙手都用去擦眼淚。隔著不近,他卻覺得,她連哭聲都沒有發出過。
走在她前面的一個人放緩了腳步,而她毫無意外地撞上了,聽見她說了sorry。
當她再次抬起頭,他看到她的臉時,卻莫名想到了某一年冬天在山裡,獨自滑雪至無人之境時,偶遇的一頭鹿。
動物的眼神是無比純真的,可在自己的家園中看到了誤入的人類時,帶著些許的慌亂跑開了。那時他覺得有些可惜,驚擾了一頭鹿。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悲傷。
也毫無意外,看到他之後,她迅隱藏了真實情緒,切換到了應對外人的行為模式中。還朝他客套的笑了下,也沒有說話。
他應該當作沒看到,同樣報以一笑。
但當她要從自己身邊走過時,陳岩不知為何,卻還是開口問了她。
「挺好的。」
許嘉茗才察覺到了自己說話有鼻音,下意識咳了聲當清嗓,但也不想再說什麼。
她的鼻尖有點紅,若是細看,才能發現眼角處的眼淚沒擦乾,他身上沒有紙巾,也沒有提醒她,「冷嗎?」
「不冷。」
「魚丸很好,這麼冷的天,還要出去遛兩回。偶爾陪它玩一次飛盤,它跟瘋了似的。」
還以為他要作出一副關心的姿態,她真的很煩這樣,卻沒想到,他跟她講的是魚丸。最後一句,簡直是對魚丸充滿了嫌棄。
「我以前遛完它,都會陪它玩飛盤的。」許嘉茗抬頭看了他,「你就不能多陪它玩一會嗎?」
剛剛還哭,現在就來給他下達指令了,沒有能不能的回答,他指出了一點,「它之前沒有這個習慣的。」
這還怪她增加了遛狗的工作量?不過她還真有點想魚丸,雖然心裡一直記仇,有了主人,它立刻就把她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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