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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两手空空（第1页）

第八十一章两手空空

“这……这事可不简单。”

武破天张了张口，这才知道掌门昨晚放眼眺河、饭也没吃，却是在想怎么治这大河之事，半天才道，“掌门天纵奇才，但若真想治住这滔滔怒河，没个三年五载，再加这千军万马，亿万雄财，怕是也下不来。况且这等大事，真正要操心的，该是当朝那些达官权贵们。我等江湖小民，说起来也不过为讨口饭吃，又何必操那闲心？”

“这倒确实不是件易事。”

李小白自知扯得有点远，淡然一笑道，“当今朝廷对这治河赈灾之事，不可谓不用心。不过若有良方良策，我等升斗小民，又何妨献策献力？当然，我也就这么说说。沿路若见落难灾民，不管他们怎么看待我们，眼下咱们能做的，还是该帮则帮……武大哥、王大哥，这粮食的事，你们还是得多费点心。刚才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

武破天愣了愣，暗想掌门即便不说，这‘劫富济贫’的法子在他那自也行不通，转念只道，“属下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兵分两路，由王老弟带些人在前边打头阵、探探路，先把粮食的事给办妥了。反正这一带他也熟，我和他也商量过了，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到时我们大队人马到了便跟他接应，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还不耽误事。”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众人一路到这，虽未曾断粮饿肚子，往后却也难说不会更遇灾荒，缺食少粮，听了武破天这话，均觉在理，心头仿佛有颗大石落地，顿时松了口气，悬着的心顿感大定。

“这倒是个主意。”

李小白看了看王金乌，“那就有劳王大哥带人先行一步。不过路上还是得多加留心，凡事多注意，切不可鲁莽，遇到什么难事及时通知我们。”

“属下明白。”

王金乌一拱手道，“掌门放心，这事交给我一定办好，无论如何不会让弟兄们饿肚子！”

李小白听他信誓旦旦，也相信他不会乱来，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万事小心。王金乌应下后，看了看武破天，见他没什么话说，便带了一队数十人，打马当先奔驰而去了。

李小白等一众沿路徐行，继续赶路。过长垣、封丘，黄河如悬在天，河堤多处决口泛滥，放眼一片滩涂，灾患实重，灾民死伤者众，纷纷外逃，一路浮尸饿殍屡见不鲜。没几日至新乡地界，到了延津城外，远远见大批难民成群结队往县城方向涌去，数不下千，一望不到头。李小白等一行粮草到这时已所剩无多，便尽数拿来分给也不顶事，只能任之由之，一时也是有心无力。

将到城门外，只见王金乌带了几个人、逆着一众进城的难民队伍打马迎来，俱是两手空空，看来自是并无所获。武破天见他带的人数少了大半，暗觉不太妙，老远便道：“其他人呢？”

王金乌勒马顿住，看了看李小白，似乎欲言又止。李小白暗自惊疑，也奇道：“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这里不方便说。”

王金乌有些吞吞吐吐道：“掌门，大哥，你们各位且随我来。”掉转马头，驱马便行。

众人各自莫名，听他说得郑重，也不多问，跟在后头绕道而行。不一会儿行过里许，武破天忍不住又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另外十几个兄弟们呢？”

王金乌带人提前一天到了这城里时，附近到处已围满了灾民。王金乌好容易进城采买了粮食物资，本是要运出城来，在城外等候接应李小白等大队人马，转念想想若是遇到难民哄抢，或是遇着别的强盗强掠，那可就坏了大事，便将物资粮草仍留在城中好守了一夜。

此时一早得知大队人马赶到，王金乌便才带了几个弟兄迎接出来，其他十几人自是仍在城里看守。听得武破天追问，王金乌看看左近没什么异常，这才把情况说了出来。又行过数里，绕到城西外一处野林，王金乌让众人在此稍候，带了人匆匆回城。

不多时王金乌等一行二十来人，由城北绕了一大圈，带了几大车粮草，复又匆忙赶了回来。众人见他大费周折，无非自是想绕开那一大批难民，生怕粮食给人强夺了去，一时也是说不出的感慨，又颇为无奈。

“掌门放心，这些粮食都是照高价好容易才买齐来的，也只能买到这么多，够吃一阵子了……”

王金乌见李小白似有疑虑，下了马走到近前来道，“而且朝廷在城里开仓放粮，那些灾民好歹有官府罩着，咱们先顾好自己，那便万事大吉。”

李小白知他言下是怕自己过意不去，又想着要把粮食分了给灾民，见他奔忙不停，额头仍在冒汗，话不多说，只淡淡道：“王大哥，辛苦了。”

歇息片刻，众人重新启程，王金乌仍带了一行二十几人打头阵，策马当先，另行备粮。

黄河九曲，至新乡、安阳一带由东西向南北一折，河沙经年淤积，河道逐年增高，极易溃堤泛滥，因此这一段河域往下游一带历来便是水患重灾区。又行数日，到了孟州一带，河患稍有所减，李小白等一行在河岸边一处空地驻马暂歇，面对着滚滚洪流，各人心下均不由感慨万千。

不一阵众人刚行动身，忽见一个逍遥门弟子急匆匆飞马来报，远远便叫道：“掌门，老大，不好了……二哥他，他……”话说一半，一下翻身跌下马来，蓦地喷出一口老血，挣扎爬起，张了嘴兀自要说些什么，急切间一口气上不来，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武破天认得这人叫陈老六，平时和王金乌走得挺近，这次本来也是跟着王金乌一起去采买粮食，闻言一怔之下，已飞身下马，一把将他扶起，见他已是鼻青脸肿、鬓糟乱，脸上纵横着几道棍棒淤伤，身上别无刀剑外伤，气息奄奄、显是内伤不轻，急道：“老六，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

李小白见状一惊不小，这时也已倏忽跃身近前，一手连点了陈老六几处大穴，护住他心脉，另一手运劲在他背后缓缓渡入真气。陈老六得两人助益，顿时气息大畅、精神一振，缓过了些神，性命倒也无大碍，这才急忙喘一口气，怒声道：“丐帮……是丐帮那些臭花子！”

原来日前王金乌带人到了孟州县城，正待找粮商采买粮食，忽见金、肖两位长老带着群丐匆匆而过，看来似有要事在身。双方原就互有嫌隙，这回狭路相逢，自是互不相让。金长老此前还欠着王金乌几百两赌债未还，王金乌手头正紧，又只道对方是奔着自己和李小白一行来的，借此便向金长老提起，让他把欠债还了便让他们过去。

金长老若能还上也不用人追，况且当此情形，便有银子又怎肯拿出手？这一来二去，双方没一会儿便动起手来，一众百十号人闹了个不可开交。比起两位长老，王金乌身手自有不及，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一行逍遥弟子很快节节败退，王金乌跟肖长老缠斗拆招，渐有不敌。陈老六出手相帮，混乱中不妨给肖长老打了一掌，伤得不轻，见势不妙，好容易从群丐中冲杀出来，急急赶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