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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似乎隔絕了一切外界的聲響，寧辭站在床跟前，覺得世界安靜到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

他站了一會兒，整個人趴到了床上，被子上的味道很好聞，甚至有點安神的作用，寧辭翻身蜷進被子裡，在這份寧靜中回想白天發生的事。

……最無辜的，應該是他的手機。剛老太太還說不讓他出去浪費錢住賓館，明天他還得浪費錢買個手機。

·

早上太陽透過窗子晃他眼睛的時候，寧辭才想起來，他昨天晚上好像沒拉窗簾。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站到窗戶跟前看底下鍛鍊的老頭老太太，在這兒睡覺，好像還真挺舒服的。

寧辭打開門走到客廳，餐桌上擺著三份早餐，旁邊還有個三層的飯盒。老太太從廚房拿了三個雞蛋出來，對著他擺了擺鏟子，「洗漱用品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趕緊去洗把臉吃飯，要不一會兒你上班遲到了。」

她放下雞蛋，轉頭去吆喝衛生間裡的小孩：「小平，趕緊出來吃飯，一會兒錯過校車可沒人送你！」

「知道啦奶奶！」小孩脆生生地回應她，從衛生間跑出來的時候還撞了一下寧辭的腿：「寧叔叔送我！」

「趕緊吃，」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寧叔叔自己還得上班，他上班也要遲到啦！送不了你！」

「還有你，站那兒幹嘛？趕緊去刷牙洗臉吃飯！」寧辭順著老太太的嗓音忙不迭地鑽進衛生間，刷牙的時候聽見外邊兒的小孩兒一邊背書包一邊喊：「寧叔叔遲到了我送寧叔叔去上班！我會飛！」

外邊兒時不時傳來祖孫倆互懟的聲音，寧辭吐掉沫子，洗了把臉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小平已經走了，老太太在桌上收拾碗筷招呼他：「趕緊過來吃，我看你平時早上就喝杯豆漿，那怎麼行。」

他坐下來吃飯，老太太把碗收進廚房以後出來坐在他身邊，拿了個袋子把三層的飯盒裝進去，「一會兒你去上班把這個拿著，這是我給你做的中午飯，你去你上班的地方熱熱就行，晚上下班了就到我這兒來，我盯著你爸呢，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就悄悄進來，知道吧？」

寧辭咽下嘴裡的豆漿，越來越覺得老太太真的深陷諜戰片了，他沒說話，老太太就出聲催：「知道沒？別讓你爸給碰上了，他壞的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知道了，謝謝奶奶。」他把盤子裡剩下的一個小奶黃包塞進嘴裡，拿著袋子往外走，「我上班去了奶奶。」

「行，去吧，」老太太跟著他走到門口，「別老加班，記得中午把飯熱了再吃。」

他拎著袋子走下樓，正琢磨著去哪兒買個手機，一輛灰色賓利就停在了他面前。

寧辭直覺不對勁，他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繞過這輛車，對方卻直接按下車窗叫了他一聲：「寧辭！」

他應聲看去，凌景從對他挑眉笑了下：「上車！」

第11章好巧

車上是他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凌景從好像很喜歡這款香水，每次他們見面寧辭都能聞到，而且……很濃。

凌景從打著方向盤，笑著說：「好巧啊，我剛才來這裡送一個朋友，正好看到你下樓。」

寧辭點點頭，抱著懷裡的飯盒，「那還真是很巧。」

話說出去了，他自己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凌景從會有朋友和他住在一個地方嗎？

不過凌景從沒給他留思考的時間，他一隻手摸著身上的安全帶，不經意地開口說：「對了，昨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來著，只不過一直都沒人接……」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寧辭愣了一下，心裡突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可以說成是……竊喜？

他看著前面的一個紅綠燈，小聲說：「我的手機昨天摔壞了。」

「啊，是摔壞了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凌景從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點笑意，凌景從清了下嗓子，安慰他說：「沒關係，我送你一個。」

「嗯？」寧辭驚愕地轉過頭，凌景從的側臉輪廓清晰鋒利，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對他挑了挑眉毛，笑著說：「沒事嘛，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送一個手機很正常的嘛。」

這個笑容讓寧辭一下紅了臉，他偏頭看向窗外，陽光穿過窗子灑在他的臉上，金黃的光芒讓他覺得很溫暖，他頭靠著車窗，在心裡輕輕「嗯」了一聲。

狹小的空間裡滿是凌景從身上的氣味，寧辭歪頭靠在椅背上，覺得自己有點昏昏欲睡。

他快闔上眼睛的時候，凌景從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凌響和的脾氣有點暴躁。」

寧辭一下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地靠在椅背上，一時有點摸不准凌景從表達的意思。

「而且他還有點自私，」凌景從目視前方，聲音平靜無波，「長的還可以，人品不怎麼樣。」

寧辭沒敢搭話，車內安靜了一段時間，凌景從又說：「還喜歡四處留情，到處禍害小姑娘小青年。」

前面路口又有一個紅燈，凌景從停下車，轉頭看向寧辭，開始向他尋求互動：「你覺得呢？」

寧辭抬眼看他，凌景從臉上笑容燦爛，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輕聲說：「我覺得……」

凌景從大發慈悲地接過了他的話：「他被家裡照顧的太好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除了那張臉還能看，別的都不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