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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娟想,今天该是漫长的一天,她们会花很长时间做爱,在窗户前,桌子椅子上,靠在已经脱落的墙上,或是在门上,那扇会吱吱呀呀的门,称得上有趣的背景音。
陈佩兰的技巧很好,比吴卉好,比沉芸华的也好,比大多数乾元都好。
她身上的温润从容和村野里的鲁莽那样刚好地调和在一起,浑然一体。就好比她们这时候抱在一起的身子一样,她还待在她体内,慢慢地变小,慢慢地柔软起来。那东西逐渐地向下,被穴璧往外排挤,以一种很委婉的姿态缓缓退场了。
随之退场的混乱的液体,从身体里晃荡到了大腿根,随着重力流啊流,淋淋沥沥地落到了报纸上。
“不好意思啊……弄到里面去了。”陈佩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伸进去勾弄,坤泽的里头湿软得不成样子,在粗糙的地带轻轻一勾,就让这肉里头又泛起一阵蠕动。
刘丽娟全身无力地贴着桌子,唯有臀部微微翘起,她是个不怕的,再浪再臊的事都做过,恨不得引得她再来这么一次才好,她的身子可还没舒爽够。
但在那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主任无论如何也精神不起来。刘丽娟想让她用手帮帮自己,然而对于乾元来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陈佩兰说,“你回去告诉沉芸华,修水利的事工作队在商议了,该配合的地方,还得她配合。”
这话盖章定论了,让刘丽娟有些恍惚,好像她们之间的交合只是一种仪式,并非出于欲望或者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和姓沉的对话而已。
乾元们合作,商议,暗地里较量,互相打压。却又那么默契,知道谁和谁该是一个阵营,下面得压着谁。所以即便对她流露出几分怜爱,也不过是一种施舍,没什么实心的玩意儿。这些她心里明镜似的,都晓得的。
陈佩兰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刘丽娟就依顺地窝在她怀里。
陈佩兰的手一下下抚过坤泽汗湿的黑发,神色那样柔软,很具备迷惑性。
书记垂下眸子,又亲了亲她的额角,颇有些不舍:“你实在太对我胃口,我是真喜欢你……往后再有人欺负你,你来和我道。”
刘丽娟扯了扯嘴角,笑了,没应她。
临了要走的时候,陈佩兰叫住她,给了她粮票和钱,她没要。一并塞的避孕药,她犹豫了下子,收了。
回去的路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被踩扁的麦秆。
风里飘来街巷的霉味,混着她身上未散的兰花味,熏得她有点恶心。
她低头数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数到三百多步时一抬眼,身旁走过一个女人。那女人经过时顿了顿,鼻翼微动,像嗅到腥味的猫。她慌忙扯起褪色的头巾,把后颈捂得严严实实,三步作两步地走了。
好在那人最后只是杵在夜色里,目送她走远……
刘丽娟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她是庄稼人,身子结实,真要动手,未必吃亏。只是这回的雨露期拖得太久,也没人敢冒着被戳脊梁骨的风险标记她。
这会儿身子一阵阵发烫,像灶膛里烧红的炭,她得尽快回去了。
然而她的步子就在这时候绵软起来了,像踩在棉花上,踩在晒场上被日头烤软的麦秸垛上,踩在雨后泥泞的田埂上,踩在和黄秋结婚的时候,撒了一地的糖瓜渣子上。
她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月光从她左肩,流淌到右肩。
她的大地慢慢旋转起来了,像在颠筛的簸箕,往上一个颠簸,她像谷壳一样的,飘飘然往下落。
这时候,一双柔柔的手抄住她腋下,托起了她。
她先是握住了来人的手臂,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顺着视线往上攀,规整的领口裹着修长的颈子,再往上,跌进双露水洗过的漆黑的眸子。
她听到她焦急地问:“没事吧?”
刘丽娟恍恍惚惚的,嗅到海棠的清甜。后颈腺体还在突突跳着,她禁不住离那香味更近了些。
刘丽娟想,这双眼,在哪见过呢?总觉着像在哪个晚上,从芦苇丛缝隙里漏进来的碎星子。
那人还在轻轻晃她,掌心拍在脸颊的力道,跟晒被褥时掸灰似的。
刘丽娟要骂人了,轻点!轻点拍不会吗。
&ot;……你没事吧?&ot;那人尾音打着颤,&ot;你…你身上好烫。你发烧了!&ot;
说完,她扶着刘丽娟的手转了一圈,弓身把她落在背上。一个抖身,双臂稳稳地接住她的腿弯。刘丽娟的下巴磕在她肩胛骨上,乾元很瘦,也没什么气力,要不是连着挑了两天的水,还真受不住她。
刘丽娟的头搭在她肩上,随着乾元的跑动不停地磕着碰着。
她想起了小时候突然发了怪病,全家人都说,死个多半分化成坤泽的丫头,也就算了。黑天远地的,不费这个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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