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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整个头爆裂，成了一滩烂泥，他才停下来，甩了甩手指略略喘气。

他的手上沾满了恶心粘稠的液体，腥臭的味道散开几米远。

“莱恩……”卡罗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莱恩转过头看他，有些委屈地开口：“好恶心啊，先生。”

……恶心你还……

卡罗斯一口气提不上来，莱恩却忽然安静下来。

他黑色的眼眸忽然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卡罗斯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去看，却看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空气中似乎还流转着精密电子仪器运作时的滴答声。

“卡罗斯先生。”

“……？”

“我想我快要回家了。”

“……”

“您还记得我问你的话么，关于您为什么要来救我的。”

“记得。”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您呢？”

“……恩。”

莱恩话说到这里，白色如高级陶瓷一般的脸上奇迹般地出现了些血色，他黑色俊秀的眉毛舒展开来，伸出手摸了摸卡罗斯有些硬的褐色头发。

“因为您喜欢我，而我也有些喜欢您。”

“……呵，是么……”

“您对我真好，比威斯克先生对我还好。”

“……”

“唉……”莱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然后他跺了跺脚，站了起来：“但是现在我要回家了，先生。”

“我会想您的。”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卡罗斯褐色的眼眸，莫名地觉得心头一空。

那双眼睛里带着卡罗斯自己也不知道的清晰，这么直直地袒露在莱恩的面前。

莱恩想了想，趁着公司的人还没来之前慢礼斯条地开始翻资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