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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飛將縫衣針收了回去，看了靳櫟兩眼，轉身就走。

靳櫟朝四周看熱鬧的人掃了一眼，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其餘人見狀立馬作鳥獸散，吭都不敢吭一聲，見人散完後，靳櫟勾唇，抬腿跟上了秦飛。

他伸手摟住秦飛的脖子，抬手在秦飛臉上摸了一把，眼中是滿溢的深情與病態的痴迷，「親愛的，我好想你啊，你不想我嗎？」

秦飛打掉靳櫟的手，抿著唇沒說話，目視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靳櫟。

「你一定很想我，不然也找不到這裡來，你是來找我的吧？」靳櫟一點都不在意秦飛的冷淡，依舊親昵的說道，仿佛秦飛是他許久不見的情人。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你就算是死了，也還是這麼不要臉與自以為是。」秦飛淡淡說道。

靳櫟歪頭蹭了蹭秦飛的臉，笑道：「我只是太了解你了，你有多愛我，就有多恨我，不是嗎？」

秦飛皺了皺眉，心裡忽的泛起了一股酸澀與疼痛，他揪住靳櫟的衣領把他按到了一邊的牆上，啞著聲音道：「你居然，還有臉主動提。」

「寶貝，」靳櫟抬手捧住秦飛的臉，垂下眉眼，半帶歉意半帶心疼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都付出代價了麼，我都死了，你還生氣呢。」

「你……」秦飛看著靳櫟的臉，完全氣不起來，有的只是難受，靳櫟這樣一個人，太有欺騙性，他被騙了一次又一次卻總長不起記性。

說到底還是他高估了一個神經病的感情。

「而且我還把我的器官都留給了你，哪怕你得病了，你還有我這麼一個後備庫，所以你活了這麼久才死，我是不是很愛你？」

靳櫟勾唇一笑，歉意與心疼仿佛是裝出來的，轉瞬便不見了，依舊是一臉邪氣，眼中是哪怕死了也消磨不掉的瘋狂。

秦飛也被氣笑了，他鬆開靳櫟，嘲諷道：「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靳櫟半摟著秦飛，歪頭眨了眨眼睛，把秦飛拉近了點，曖昧的看著秦飛，呼吸都沉重了幾分，「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我那麼愛你，不會捨得你死的，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想你，想擁抱你，親你，嘗你的味道。」

「秦飛……我真的好想你啊。」他這一句說的無限繾綣，倒像是帶了幾分思念。

靳櫟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又想親吻秦飛，秦飛抬手一擋，冷著臉掙開靳櫟，「除非你把我殺了，不然，碰我，休想。」

靳櫟一臉失望的看著秦飛的背影，還沒保持兩秒，他又笑著舔了舔嘴角，輕聲呢喃：「你來了，我總能碰到你的。」

秦飛有點明白楊雪說的讓他趕緊找工作什麼意思了，這裡的東西都是由戾氣值換的，簡單的日常用品就是一兩點，高端點的裝備道具之類的就是幾十點，像魔寵還有什麼特厲害的保命道具能賣到百點以上。

秦飛揣著11o-2o的戾氣值，感覺自己真的太窮了。

他問了小荷地府里的規則，小荷跟他說地府為了維持運轉，會有一些交易，像市這樣的，就是個交易場所，玩家將不需要或者多餘的物資或者道具賣給市得到戾氣值，市轉手將這些東西上架，讓需要的人買。

說白了，市就是個中間商。

而除了市營銷以外還有修復者與通關者，地府有很多漏洞，判官管不上的地方，會派發任務由修復者去補漏洞，這些漏洞都是一些大型遊戲副本，聽說有些遊戲會直通十八層地獄，難度很高，能成為修復者必須是死亡排行榜前五百的人，而難度越高獎勵自然越好。

至於通關者，就是字面意思，進行遊戲的人，戾氣值一般情況下都是通過進行遊戲獲取。不過只要是進入地府的人戾氣值都會緩慢提升，據判官激勵機制，每個月每個通關者的戾氣值額度必須得有至少一次提升，不然在地府待的越久，戾氣值過戾氣值額度，就會被裁決者抓去十八層地獄。

當然也可以通過購買降低戾氣值，但是戾氣值越弱，相對的實力也會削減，就會很容易成為其他人肖想的對象，弱肉強食，也是判官的規則。

秦飛在市里逛了一圈，買了點日用品和吃的東西，靳櫟一直拉著他的手特別悠閒的跟著，時不時哼哼兩聲，像一隻貓一樣黏在他身上。

這種感覺讓秦飛恍惚間想起了從前，他還沒有家破人亡病痛纏身的時候，哪怕他被人罵著小白臉不知羞恥，但只要靳櫟在身邊，他就不在乎，可誰知道……他最愛的人傷他最深，甚至哪怕死也不願意放過他。

他一直記著靳櫟死前對他說的：「我不想讓你死，所以你要活著。」

活著受罪。

秦飛逃不出靳櫟的控制，生不能，死亦不能。

正恍惚著，秦飛卻在出市的時候碰見了熟人，生前的熟人，在他躺在醫院的那一年半里唯一來看望過他的人，柏科。

柏科就來看望過秦飛一次，跟他聊了一下午，說些有的沒的，但卻讓秦飛在病痛的死灰中感受到了溫暖，他們還約定下次柏科給秦飛帶他最喜歡的李家餛飩，哪怕他吃不了，聞個味兒也開心，可秦飛沒等到餛飩，他還抱怨過柏科失約。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柏科已經死了。

「你在看誰啊？」靳櫟注意到秦飛的視線在一個地方停留了很久，他捏住秦飛的下巴，順著視線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危險的眯起眼睛，掰過秦飛的臉，「我死之後你應該只能躺在病床上，哪兒認識的野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