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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地凝眸望去,只见那少年身材适中,容貌出众,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肤色细腻如瓷,透着健康的红润光泽,举手投足间既有男儿的英挺之气,又兼具女子的柔媚之韵,堪称雌雄莫辨。其华服丽裳随风轻扬,更显卓尔不群。那尘脱俗的气质、恰到好处的神采、自信从容的步态,尤其是那份英气与柔情交织的独特魅力,令张隽生瞠目结舌。恍惚间,他似乎在那公子身上瞥见了自己理想中的影子,又像是唤醒了某个深藏心底的梦境,一时竟被对方的风采深深吸引,全然忘记了周遭的冷遇,心神随之飘摇,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迷醉之中。
原来,张隽生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同性恋者,相较于面对妓馆内诸多风尘女子,他对俊美的少年更是情有独钟,心驰神往。今日邂逅这位翩翩少年,他顿感魂魄颠倒,四肢酥软,仿佛全身力气皆被抽离。
那陪伴少年的女子目光锐利,早已洞悉张隽生内心的悸动。她迅回身向那俊俏公子低语道:“来,二位公子,容我为你们引荐。”说罢,她一手牵起一人,笑盈盈地道:“这位是张公子,乃本地富商张乐的独子,金贵无比;这位是于公子,出身广东巨贾之家,同样身份非凡。瞧你们今日于此地邂逅,分明是冥冥中缘分使然,何不趁此良辰,就在众姐妹的见证下,义结金兰呢?”
张隽生与于得水四手紧握,四目交投,目光炽烈,情意绵绵,仿佛世间万物皆化为虚无,唯余彼此的存在。两人同属一个隐秘世界,心绪无需言语便能相通,指尖轻轻触碰,犹如磁石相吸,难舍难分。
良久,张隽生才从恍惚中回神,声音略带颤抖地询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府邸何处?”
那少年含笑回应:“小生姓于名得水,祖籍安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在下姓张名隽生,乃是扬州本地人士。”
周围的风尘女子们如众星捧月般环绕二人,其中一位已迅疾布置好香案,供奉天地,准备见证这场浮华岁月中的奇异因缘。顷刻间,张隽生与于得水在众人的瞩目下,结为异姓兄弟,一段隐秘而深情的故事在烟花柳巷悄然拉开帷幕。
张隽生与于得水义结金兰后,二人在众姐妹的簇拥下寒暄应对,随后张隽生慷慨解囊,恳请杏春楼的老鸨为他们安排一间静谧雅室,以便二人独处。置身其中,他们虽同为男子,却仿佛找到了异性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之感。张隽生凝视着于得水那风度翩翩、兼具女性柔美的面容,心中涌起无尽的亲近之意。交谈间,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于得水的手,言语中充满了温柔与蜜意。
于得水感佩道:“张兄气质高雅,谈吐不凡,与兄初次相见,便觉似曾相识,仿佛神交已久。”
张隽生听罢,目光炽热地回应:“于弟在我眼中,宛若天仙临凡,相较之下,这杏春楼的女子们皆显得庸俗不堪。”
于得水闻言,面泛红晕,低头羞涩地倾诉起初识张隽生时的心境。在张隽生看来,眼前的一切犹如期盼已久的梦想突然成真,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他愈难以抑制内心的欢愉,情不自禁地将于得水拥入怀中,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融合了脂粉香与体香的独特气息。
于得水在张隽生的热情感染下,愈柔情似水,风情万种。夜幕降临,老鸨前来送膳并索要赏钱,他们竟全然忘记早已饥肠辘辘。用过晚餐后,那些风尘女子纷纷前来献媚,但张隽生此刻心系于得水,无暇他顾,随手抛出钱袋打了这群“凡尘俗女”,支付了当晚的住宿费用后,便与于得水共赴榻上,开始了这段牝牡错位、禁忌难掩的秘事。
翌日,日上三竿,张隽生仍沉浸在昨夜的温存之中,迟迟不愿起身。反倒是于得水理智尚存,执意要前往广东探望病重的父亲,不容丝毫延误。张隽生竭力挽留,于得水却态度坚决,执意启程。
于得水神情哀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家父在广东病势沉重,特差人传信催我归。如今不知父亲病情如何……”言至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如带雨梨花般惹人怜惜,令张隽生看得心痛不已。
张隽生情不自禁地将他揽入怀中,再次给予深情的安抚,万分不舍地劝道:“贤弟切莫焦急,巧的是我家在广东有一位做高官的亲戚,若遇到困难,可求助于他。你年纪轻轻,独行千里,我愿陪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觉得如何?”
“你真的愿意陪我一同去广东?”于得水惊讶之余,又充满期待。
“为弟弟,我愿两肋插刀!”张隽生斩钉截铁地回答,“原本我是要去探望岳父母,如今既然如此,我宁愿放弃此事,陪你一同前往广东,如何?”
于得水听闻此言,喜出望外:“有哥哥同行,实乃小弟之幸。只是如此一来,耽误了哥哥的事务,小弟心中实感不安。”
张隽生拍着胸脯,豪爽地笑道:“贤弟无需挂虑,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用过早膳,即刻启程。”于得水欣然应允。二人匆匆用罢早茶,张隽生又留下一笔丰厚的银两,两人携手并肩,踏上了南下广东的旅途。张隽生心中早已将探望岳父母一事抛诸脑后,只留下杏春楼的老鸨与那些风尘女子们,望着这对离去的“金主”,只能无奈地目送他们渐行渐远。
于得水本是风月场中游刃有余的浪子,有张隽生这位同道中人相伴,自是欣喜不已。他愈施展浑身解数,曲意逢迎,扮作娇羞之态,白日里贴心搀扶,夜晚同宿客栈,极尽宠爱之能事,更不惜打破世俗禁忌,共享枕席之欢,将张隽生哄得如痴如醉。在这段南下之旅中,所有的饮食住宿开销,皆由张隽生一力承担,毫不吝啬。
与此同时,留在家中的吴三姐却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与煎熬。张隽生离家日,她尚能保持镇定,按照常理推算,若当天去探望岳父母,次日傍晚当能返回。然而,当第二日黄昏降临,仍未见丈夫身影,她心中的焦虑逐渐升腾,坐立不安,食欲减退,夜不能寐,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盼着丈夫早日平安归来,一家人得以团聚。
到了第三日午后,张隽生依旧杳无音讯,三姐如坐针毡,心绪纷乱如沸水翻腾。她暗自揣测:或许是岳父病情恶化,导致张隽生不得不在吴家多停留几日?亦或是他在归途中遭遇了意外?愈频繁的右眼跳动,让她更加忐忑不安。她想要向公婆禀告此事,却又担心两位老人笑话自己才与丈夫分离两天便无法忍受孤寂,只得强忍焦虑,默默祈祷张隽生早日平安归来。
夜幕降临,晚饭后,吴三姐更是魂不守舍,频频来到门前,面向西方翘以盼,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那孤独而焦虑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凉。而这漫长的等待,或许正预示着一场家庭风暴的来临,为这段婚姻的未来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吴三姐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銮铃声,以为是丈夫张隽生归来,她急忙拭去脸颊上的清泪,匆忙整理云鬓,深吸一口气,飞奔至门前。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辆疾驰而过的陌生马车,失望之余,她僵立在门口,泪水夺眶而出,全身如遭霜雪侵袭,冰冷彻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她快步跑向公婆居所,甫一进门,便忍不住放声哭泣。
“公公婆婆,隽生三日前前往城外探望岳父母,承诺三两日内必定回家,如今约定之期已过,却仍未见他归来,儿媳心中万分焦急,特来告知二老。”吴三姐哽咽道。
张乐深知儿子张隽生的脾性,听闻他三日未归,脸上并未流露出惊讶之色。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三姐不必过于忧虑,隽生那孩子向来贪玩,如今亲家公患病在身,他在那边多留个三五日也是常有的事。你就放宽心,用不了多久,他自会回来。”嘴上虽如此宽慰儿媳,但张乐心中却暗自思量:“我那浪荡子,定是又溜到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去了。”
吴三姐并未因公公的宽慰而释怀,她坚持道:“原本说好三两日便回,如今已逾三日,无论如何也该捎个信来。会不会是我父亲病情恶化了?”
张乐仍试图安抚:“哮喘病并非危急重症,无需过于担忧。”
三姐的泪水依旧止不住滑落。张乐见状,只得承诺道:“我这就派家仆张四前去打听情况,你且宽心。若真是亲家公病情加重,我定会陪你一道前往探望。”
三姐听公公如此表态,虽无言以对,但心中忧虑依旧难消。那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双眼圆睁,始终未能阖眼,时刻警觉着,仿佛随时都能听到张隽生归家的脚步声。
同一时刻,张母也在家中坐立不安,她反复询问张乐:“老爷,这都两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隽生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胡闹了?”
张乐强作镇定,安抚妻子靳氏:“隽生是去岳父家了,应当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营造出一切尽在掌控的气氛。
张母并未完全放下心来,她不时走到门边,向外张望,期待着儿子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面对三姐与妻子愈明显的焦虑情绪,张乐自己也开始暗自紧张起来,心中疑云密布。这场看似平常的家庭纷扰,实则正逐渐演变为一场关乎亲情、信任与道德抉择的悬疑风暴。
第四日拂晓,张乐果断派遣家仆张四前往城郊吴家探询消息,严令其尽快返程报告。吴三姐独处闺房倍感烦闷,遂移步至客厅,默默凝视门外,期盼着张隽生与张四能够尽早归来。张乐虽然已差人打探,但心中认定并无大碍,便与三姐闲聊些日常琐事,试图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缓解其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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