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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稚姐姐说,爹爹病啦~”泱泱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小手捂住他额头,撇着嘴巴摇脑袋,“烫手手~”
徐九涣懒洋洋的‘嗯’了声,屈着条腿靠在枕上,手指抵着她的脑门儿,道:“你是大姑娘了,不能往我被子里钻,知道了?”
泱泱摇头,掰着手指头给他瞧,“泱泱才三岁~”
“三岁也是大姑娘了。”徐九涣将她手合上。
“可院子里的姐姐说,大姑娘就能嫁人啦,泱泱何时嫁人?”
“……起来,用饭去。”
今日风雪依旧未歇,灰蒙蒙的天瞧不见丁点亮光。
顾着徐九涣风寒染病,小厨房做的皆是清淡菜色。
绿稚提前让人将饭菜分开,以免主子将病气过给小姐去。
小泱泱吃着寡淡无味的饭菜,也不闹人,乖乖的吃完喝了碗汤,又爬去了榻上。
徐九涣吃过药,嘴里含了颗蜜饯儿去苦,趿拉着鞋过来,朝闺女拱起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下,“刚用过饭,别趴着。”
到底是病着,神思不济,徐九涣坐着跟闺女搭了片刻小木头,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风雪愈发的大。
绿稚扫落肩侧的雪进来,正欲言。
泱泱侧首,朝她摇摇头,放下半成型的小木屋,蹑手蹑脚的下榻来。
绿稚愣了一瞬,恍惚间仿佛瞧见了某个人。
泱泱出了内室,又往门前走了几步,才问:“绿稚姐姐可是有何事?”
“……二夫人差人给主子送来些补身子的良草和汤。”绿稚也压着声道。
“收着吧,”泱泱说,“若非,怕是婶娘心里过意不去。”
绿稚与她见礼,退着步子出去打理了。
这才放觉,背后竟是悄声起了汗。
徐九涣这一告假,便告到了休沐。
周茌等得心焦,只能将手上之事吩咐了下去,放过这回。
这隆冬时节,徐家倒是做了场宴席,二小姐徐华敏的周岁宴。
并未大摆筵席,只是请了徐家交好的几家来吃席面,徐士钦亲近些的同僚,宋喜的娘家人,关起门来热闹一番。
最先到的,是武定伯府姚家的。
老夫人今日也来了,穿着一身枣红缂丝袄子,带着同色的抹额,瞧着精神矍铄。
徐家夫人故去了,如今内宅招待女眷的只有她外孙女,她虽是家族没落,但是年纪在,也可撑些场子。
几个儿媳今日也穿戴体面,搀扶着老夫人一同被迎进了府。
“又不是外人,你怀着孕,何苦亲自来迎?”老夫人心疼道。
宋喜前些日子被诊出了喜脉,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今尚且瞧不出来什么,但她娘家是去传过喜的,自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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