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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上次的事,我再也不敢轻易离开主人了,现在正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地朝临时驻地走去,这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眼神呆滞的人,今天的战斗他们是胜利者,可从他们褴褛的着装和蹒跚的步伐上,你完全感受不到,如果不说,你一定会以为他们才是战败的一方。
经过这一整天的战斗,以战友团的全面胜利而告终,我们现在已经把弑神殿的总部团团围住了,虽然说起来形式一片大好,可现实到底还是残酷的。
战斗期间不断有对方求援的人在突围的路上被拦下来,所有人都深知,哪怕有一个人成功逃脱,给我们带来的麻烦都是成倍增长的。
而且,虽说我们把他们的总部包围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是无从下手,因为这幢建在海边峭壁上突兀的高楼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堡垒了,它的窗口、门、楼顶都修筑起了工事,围着它还有数圈壕沟,方圆几里之内没有一点遮蔽物,我们的一举一动完全都在对方的眼里。
走了半晌,终于跟着主人在驻地找到了伙伴们围坐的篝火,刚一落座,阿芙罗拉便给主人递上了烤豚羚肉,我也收到了小山堆般的骨头。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主人咬了一口肉,边咀嚼边嘴角流着油问。
“萨布利奇讲鬼故事呢!可有意思了。”石川笑着说,两个眼睛已经弯成了倒吊着的月,和天上的双月也只是方向不同。
“是吗?那继续讲!我也爱听。”主人瞪圆了眼也来了兴致。
“别讲了……你都讲三个了,讲点好玩儿的呗……”马特维一反常态地轻声细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艾不是刚来么,再讲一个。”萨布利奇完全没留意到马特维苦着的脸。
“那你别讲了,我讲,我也会!”马特维见阻拦不成,转而自告奋勇。
“也行,赶紧的!”主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真事儿,就我原来总在洗浴里面看美女,那漂亮!大长腿!”马特维刚说了几句便兴奋起来。
“赶紧说正题!就看你一个人嗨了!”马里奥也不耐烦起来。
“就我发现吧,进去的全是美女,可一出来就都不见了,你们说这是不是有鬼?是不是!哈哈哈……”马特维自顾自地哈哈大笑,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没人被他这个LOW爆的笑话逗乐,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不会讲故事。
“你们怎么都不笑啊?”马特维见众人反应平平,笑着笑着就脸就僵住了。
“你是不是怕鬼啊?”马里奥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
“啥?我能怕那玩意儿么?”马特维故作一脸不屑,还不忘秀了秀肌肉。
“这不丢人,有几个人不怕鬼的,是不是,没听说么,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战胜了自己就都不叫事了。”马里奥鲜有地严肃起来。
“嗯,你这话对。”马特维见老伙计难得这次没有挤兑自己,赶忙附和。
“可还有一句话啊,说你永远都不要去尝试战胜一个纯SB!听过没?”马里奥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笑疯了起来。
“你他么拐着弯骂我!”马特维说着便要起身动手。
“别动手啊!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马里奥边躲边憋着笑,“你真不用害怕鬼,先不说有没有鬼,就是来找咱们了,他也不会杀人的。”
“为什么?”马特维被马里奥肯定的回答提起了兴致,居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就想,如果你是鬼,你把人家一大活人给弄死了,完了人家也变成鬼了,这一见面人家说你给他弄死的,尴尬不?”马里奥一脸严肃地解释,听得马特维想了想后竟跟着点了点头。
快乐终究是短暂的,一阵嘻嘻哈哈过后,美人儿便要趁着夜色赶快对弑神殿的总部下手了,我们也跟着其他人返回到了堡垒外围,远远望去,那巨大的黑影下,一个个小人不停地徘徊着,他们和我们一样,同样不知道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随着号令枪的响声,人们咆哮着冲了上去,有枪的、没枪的,跟着主人从后面看去,他们就像一张张剪贴画,那么的没有立体感。
随着与那战壕的距离越来越近,人性也才得以展现,他们也丰满了起来。跑在前面的人刻意地降低着速度,跑在中间的人环顾着左右,跑在最后的人自一开始便早已打定了主意。
可……不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的眼中只有目标,他的脚步从不停歇,他们超过了身前的一个又一个。
突然,纵容我们冲到五百米内的敌人开火了,无数条火舌自层层战壕中喷涌而出,更近了,堡垒里各个窗户和楼顶的敌人也开起了枪,我甚至可以透过枪口的火光看到他们被照亮的年轻脸庞。
还不等我看得仔细,一颗RPG不偏不倚的在距我不足十米的地方炸开了,我直接随气浪侧飞了出去,跟我一起飞出的还有一截不知道属于谁的肠子。
耳朵嗡嗡作响,好在查看一番后并没有发现少了哪些零件儿,我使劲地甩着头,抖掉了上面的泥土却抖不掉附着着的鲜血,我往弹着点一看,想来这粘稠的血是属于那个腹部被穿透的家伙。
仿佛与世界隔绝,自他而起,我环顾着整个战场,跑在前面的家伙最近的已经距离那战壕不足十米,可大多数人没他那么幸运,都倒在了他的身后,那些人姿势各异,可共同点还是容易发现的,他们的胸腔都被射烂了。
另一侧,一个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到十几米外拾起了一条断腿,然后又折返回来交到了腿主人的怀里,我想他们一定是朋友,那种有过命的交情的朋友。
在我右边,一个“死人”睁开了眼,他小心翼翼地爬向了另一个死人,然后摸遍了后者的全身,从其衣服的内兜掏出了一个褶皱的烟盒和其它的什么东西,之后匆忙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闭上了眼。
而队伍的最后方,不止一个人将身体蜷在地上抽搐着大哭,这一定是他们发自心底的颤栗了,比起那些向后跑而被督战的一队长直接击毙的人,他们的恐惧其实更深……更深……。
“欠儿登!……欠儿登!……”主人大喊着从前面又跑回来寻到了东张西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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