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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倒正是时候。”皇帝踱步几下,看着张嬷嬷,笃定地安排,“朕命你以注重嫡皇孙一事提点太子、太子妃,监视二人房事是否顺遂,尤其是太子。”
“老奴遵旨。”张嬷嬷应承下,面色稍有迟疑。
“你可是有事禀报?”皇帝顺势问。
“无论世事是非,如今太子妃身陷两难之地,既为长姊所为难,又不得太子、皇后之心……”张嬷嬷叹息道,“她脾性和顺,方才还试图提点崔氏女。”
“她心思纯良怕什么,朕不是让你去护着她了吗?”皇帝不以为然,言语底下带着难以察觉的戾气,“只要朕还在一日,就不许旁人欺负朕钦赐的太子妃。”
他好似在说林元瑾,又好似在说别的什么人。
但无论如何,张嬷嬷听到了她想听的话:“老奴替太子妃谢过陛下恩典。”
而他们言语庇佑之人,进入宣阳宫内之后,不出意外地即将遭到责怪。
林元瑾则跟着宫女踏入殿内。
宣阳宫内不同寻常,一片死寂。
越靠近里面越觉压抑,侍婢也愈少,只门口有依稀几个侍奉的人也宛若杵立的石雕,低着头噤声。
林元瑾刚跨过门槛,一个瓷杯就倏地朝她砸来,在她足边“呲啦”乍碎,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她一怔,惊愕地望着皇后,澄澈的眼眸恍似迷茫。
皇后胸腹起伏,眼眶通红,似刚落过泪:“太子妃,你可知罪!”
太子闭眸,脸色苍白中透着潮红,虚弱地倚在一侧的座上,汗水浸湿了领口,身上衣袍褪了大半,半湿的白衫里缠着一道道染红的白绸,浑身透着药膏味。
“儿臣入宫便是为请罪,如何能不知罪?”林元瑾低眉顺眼地说。
她这一提醒,皇后愈发怒急攻心,因为皇帝金口玉言恕她无罪不说,还处处护着她!
“院正才言,太子受杖责,异常体虚,似受了虎狼之药,身上又有明显的熏香痕迹。”皇后严词厉色,“你们林家好大的胆,敢给太子下药?!”
林元瑾蓦然抬眼,与皇后对视,眼眸意外,似全然不知此事:“母后慎言。”
她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皇后想干什么,熏香到底是不是林琟音下的先不提,那虎狼之药竟然也想怪到她头上??
“本宫就知太子向来不好女色,如何能被你那好姐姐一勾便失了分寸,如今看来却是不轨之人构陷!”皇后拉着太子的手,眼里悲苦,“本宫的符仪,受尽诬陷,吃尽了苦头。”
林元瑾茫然了下。
熏香是什么东西她能不知?左不过和男人口中的酒一样是个引子,若真有能完全迷幻了神志的香料,世道早乱了。
“此事尚不明了,儿臣也不知熏香从何而来,又是何功效。”林元瑾困惑地看着皇后,丝毫不接她口中的罪则,转而问,“太子体虚,是因棍伤还是药伤?可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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