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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记忆还是从前的记忆,但毕竟没人真的停留在原地。
锺楚心口涌动着千言万语,竟一句话都无法突破声带的阻隔冲出。她心中莫名怅然,怔怔望着的脸,下意识松了手。
安雁清悄无声息抚摸了下自己的手腕,痛楚没有被抚平,那一圈红色痕迹仿佛直直嵌进皮肉,深入骨血。刺痛直直钻进她的灵魂深处,令她呼吸发窒。
「你这麽紧张,是担心......」
她的声音喑哑,後面的话那句「担心她还是我」,望着锺楚频频焦急望向窗外的表情,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车窗被人敲响,车内两人同时看去,贺玉的脸露了出来。
她生着一张弱不禁风丶纯然无辜的脸,看上去就如一朵枝头颤颤巍巍的小白花。说话轻声细语,柔弱扶柳,仿佛旁人声音稍微大些就能惊到她。
她一眼望见後排的钟楚,面上情不自禁露出怯生生的笑来:「楚楚姐姐,刚刚吓到你了吗?」
她似乎十分懊恼,眸子盈满泪光,不等锺楚回话,便满含歉疚道:「对不起,楚楚姐姐。她们太冲动了,我怎麽拦都拦不住。但你放心,她们绝对不敢拿你的安全冒丁点风险。」
车窗一打开,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锺楚看到她脸上遮掩不住的红晕,不由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听到这样严厉的质问,贺玉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骤然惊慌起来,双手小心扭着,嗫嚅道:「我丶我没喝多少。」
她的眼角垂落下来,模样委屈巴巴,泪珠啪嗒掉了下来:「楚楚姐姐领证是大喜事,朋友劝酒的时候,我就喝了两杯。总共这就这两杯了。」
锺楚瞧她这幅可怜的模样,原本想说的训斥顿时堵在喉咙里,语气不禁软和下来:「好了,喝酒伤身,以後能不喝还是不要喝了。」
多年照顾贺玉早已成了习惯,锺楚此刻出口的话难掩关心在意。
安雁清冷眼旁观,没错过贺玉破涕为笑,转脸擦泪时,唇角恶意扬起,冲她露出挑衅般的一个胜利微笑。
她拭乾了泪水,再望向安雁清,笑意却又转为虚弱的抗拒,面上明显不太情愿,却也小声招呼道:「安雁清,好久不见。」
到底是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而出的人,贺玉的演技算不上拙劣。表情和五官的配合恰到好处,仿佛每字每句都出自真情实意。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安雁清一反常态,非但没有被她刻意激怒,反而降下车窗,平静应和:「贺小姐,确实好久不见。」
她的语调闲适,看不出半点面对讨厌之人的反感。
贺玉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下,悄悄看了锺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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