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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抿了一下嘴唇，眼睫末梢有一丁點的濕潤，「其實可以寄存在陵園的，但我想再多陪陪爸爸，你會介意嗎？如果你介意，我可以——」

「可以什麼？你又要撇下我一個人睡？」

6與聞警告地點點方雨的腦門，將他拉進懷裡，「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我不會介意，你爸爸也是我爸爸，有爸爸在身邊，看你還敢不敢不吃飯。」

方雨眨了眨眼睛，壓下上涌的淚意，他緊了緊雙臂，對6與聞說了聲謝謝。

第55章宣示所有權

房間是雙人間，另一張床空著，6與聞沒打算過去睡，他洗完澡就爬上方雨的床，半撐著在他身體上方，仔仔細細地端詳身下的面孔。

方雨顰著眉，哭過的臉龐和平時不太一樣，眉眼平添了一分憂鬱，看起來更加脆弱也更加惹人憐惜。

6與聞不自覺將聲音放得很輕，像是生怕嚇到身下的人，「睡覺了好不好？睡著了什麼都別想，萬事有我呢。」

方雨腦袋動了動，他正枕著6與聞帶來的枕頭，身上也是6與聞帶來的睡衣，6與聞緊挨著他躺下，方雨立即側身偎了過去，被6與聞攬進懷裡。

6與聞輕笑，「好乖，喜歡被我抱著睡是不是？」

方雨沒說話，用臉頰蹭了蹭6與聞，臉上的愁緒並未散去，眼裡凝著珍珠那般珍貴易碎的東西。

6與聞看了許久，發覺那是方雨眼裡的淚光，這夜的方雨十分軟弱無助，毫不掩飾自己的悲傷，也毫不掩飾對他的依賴。

親人離世的悲痛沒那麼容易過去，6與聞知道只能慢慢來，他要把方雨千瘡百孔的心一片一片拼合起來。

這是他的責任，6與聞想，保護方雨好像成為他的本能，無論何時他的心裡都因為這件事而充滿力量。方雨不會知道的是，他隨時做好準備替他去戰鬥。

這一刻依然如此。

6與聞抑住內心的鼓譟，他想先親一親方雨，當作戰鬥前的獎勵，他必須不斷確認勝利的果實如他想像般甜美，他才能為此拼了命。

「讓我親親你，好麼？」

6與聞的詢問其實是告知，他的嘴唇即將貼上方雨的唇，房間門猝爾被推開，阿志走了進來，和欲行軌事的6與聞視線撞了個正著。

阿志神色如常道：「單位宿舍停電了，我過來擠擠，剛好明天送你們。」

「不用，我叫了司機，」6與聞開口，「麻煩關下燈，我們要先睡了。」

啪的一聲燈滅了，黑暗將房間分割成兩個世界，一邊的阿志脫制服、脫鞋子，隨後進了衛生間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