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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规规矩矩地跪坐好,正想着这一层就算揭过了,也该图谋一下今后的事;却有一名宦者却忽然进殿,垂首向我趋步而来,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心下微惊,附在他耳边做了吩咐。
挥挥袍袖让那名宦者退出去,我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便向楚王告辞道:“先生,孤不才,孤之四皇弟又在御花园惹了戚氏,孤得去看看。”
楚王拿握着竹简的手僵在那里,我对他歉意地一笑。房室中,瑞兽的青烟才刚刚升腾起来,香冷尚不及浸透竹席上纹绣的疏花。
下了榻,我整了整衣襟,抖开了袍袖,便往外走去。
楚王冷冽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太子还是如此,汲汲于小道,难堪大任。”
转身望向楚王,我戴上面具般谦和地笑着:“孤以仁爱立于天地。兄弟孝悌,岂能置之不理?”
一出殿,果见适才那名宦者照着我的吩咐,带着恶来,急匆匆地赶上来。
我对恶来吩咐道:“到时候听孤号令行事。”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紧随在我身后。
我便领着二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赶去。
我踩碎脚下几瓣零落的红萼,远远只见刘建被两个个力大的宦者压着,戚夫人站在一旁,身若飘然花梢,面上泪谢眉妩。
地上落着一把小小的弯刀。
我走了过去,戚夫人看见了我却并不行礼,我心下厌恶,面上却微笑道:“戚夫人原来也在此散步,不知发生了何事?”
戚夫人轻轻地拿着丝帕拭泪,她身后的宫娥却指着刘建嚷了起来:“他拿着刀,想刺我家娘娘。”
不禁皱眉。我问戚氏,她身边一个位卑者却蹦出来朝太子喊话,竟还称皇子为“他”。我尽可因此,便让恶来将她的舌头割下,煞煞戚夫人的威风,恶来的身手也没人拦得住。
只是我如今韬光养晦,如此不宜。
她气焰正盛,月满则亏,物极必反,自有天收。
戚夫人娇弱地垂着眼,也不搭理我。
我仍挂起笑脸,向戚夫人道:“即使如此,宫妃也不能处罚皇子。孤看此事还是由父皇处置为上。”
说罢我用眼神示意恶来,他果然走过去排开众人,直接将绑在地上的刘建一手提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弯刀,一刀下去,捆绑刘建的绳索便碎成两段落于地。刘建迅速地爬了起来,忙躲进我身后。
我微微侧身挡住了刘健,对戚夫人言道:“太极殿乃议事之所,除元后外,其他嫔妃也无法入内,戚夫人若有什么冤屈,孤可代承皇上。”
太极殿戚夫人不知已去了多少回,这么说,我自然是拿汉初这不成形的礼法压她了。
刘建在我身后不停地挣扎,似乎要说什么,我让人捂住了他的嘴。
戚夫人如风拂弱柳般轻轻地摇了摇头,终于是开口了:“妾身哪有什么冤屈……只是……”说了一半,她又望向刘建,便住了口。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声音柔软入骨,如琴弦上的清响,如云端上的歌声,如此好的资质,就连上世我自以为阅遍美女,也不曾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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