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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卓情嘴唇翕动着，想反悔，封重却忽然开口，“是。”

一个字，简洁明了的一个字，把卓情所有想帮封重、想帮他们找退路的话全部堵住了。

他居然就真的，承认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封重要走了吗？

卓情心里头乱七八糟，各种思绪叠加着，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着封重，没有找到对方脸上一丝线条的变化，他看起来甚至是轻松的、无谓的。

腹部一阵搅紧，他突然开始胃疼，卓情脸色白了几分，把手用力摁在肚子上，嗓音因为疼痛着紧，“所以，你每天和我一起睡都是……”

“对。”

卓情甚至没有见封重露出任何犹豫的神色，他连被权衡的资格都没有吗？

卓情有些恍惚。

封重家教严，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身姿都是笔挺的，卓情以前特别迷恋他的背影，也有可能是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现在，他仍旧这样笔直地坐着，肩膀和脊骨的弧度连成一把尖锐的剑，以一个绝对的、不容置喙的姿态和他对峙，仿佛要刺穿他。

卓情真的尝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后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无意识地咬着舌尖。

脑子里闪过这两个月他们朝夕相处的一幕幕，竟然像一场梦，就连今天出门之前，那个还在和他斗嘴的封重都变得遥远了。

卓情目光空洞，像是在对封重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一直都在骗我？都是假的？”

封重神色微顿，竟没有第一时间承认。

卓情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你说过，很久之前，你说如果我需要你，你会在我身边。我妈妈生日那天，你祝我我妈妈生日快乐，我们一起吃蛋糕，你还让我亲你，刚才，下午，你还让我抱你。”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似乎将他们的过往完完全全地摊在他们面前，讲述者越来越激动，而聆听者毫无反应。

卓情眼底的光越来越黯淡，“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打游戏，哦对你不喜欢打游戏，但是我们一起下棋了，你喜欢下棋，不是吗？”

封重半垂着眼，浓密的眼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深重的阴影，卓情等不到他的回答，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

卓情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封重这样大费周章，陪他演这么一出戏。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封重目光陡沉，像是已然等待许久，“卓文单为什么突然喊你见面？他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卓文单？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卓情感觉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卓文单今晚和他说的话漏洞百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和封长林做了什么交易。而卓情又从他的潜台词里得知，封重的车祸是封长林所为。

难道……

卓情的瞳孔微微缩小了，封重现在遭遇的一切，有卓文单的手笔吗？

卓情的背后突然开始冷，难怪，难怪卓文单又开始和他说好话了，说什么同意他和封重在一起。他想到卓文单说的一月之期，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点。

他的手臂撑在两边，慢慢向后坐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远，卓情直起背，勉强可以和封重视线平齐。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冷静下来，“你要报复卓文单。”陈述的语气，封重一直冷然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卓情注视着他，缓缓道：“你以为我和他是一伙的。”所以才这样对我。

“你想说你不是？”

“当然不是！”卓情的嗓音拔高几个度，“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因为我……”他突然顿住了，卓情想到了他的无耻，他从买下封重的那一刻就没想再放他走，他甚至想让封重变傻、残疾，想让外界顺理成章以为他死了，这样封重就只能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能说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