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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弘益又开始说,“小师妹也不是不愿意修炼,但她就吃这一个爱好,你还把她压榨的恨不得让她一刻不停的练,还不给人家留做饭吃饭的时间。
她恨你恨的牙痒痒,肯和你好声好气的说就不错了,你倒好,还和人吵架。”
巫星曜轻声说,“我知道我偏激了,我会同她道歉的。”
花弘益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感到很难过。
他从前的启明星,如今黯淡无光,那个绝境他带领大家走出来了,他一个人却被困在其中。
他想说些话什么安慰,类似于师父和其他宗门的长老都在努力,会找出解决他修为下跌、灵气逸散的方法的,却又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场面话,毫无用处。
他们找了十几年,没有找到半点希望。
他又想劝巫星曜没了修为不是没了一切。却总是说不出口,总觉得假惺惺的,像是在惺惺作态。
从前花弘益总是很忌讳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说巫星曜废柴的任何话,尤其是从那些被他救出的人耳中听到。
他和人打架,听着那些宗门长老主持着公道,大骂那些人忘恩负义,却也舍不得过重惩罚,只不轻不重的逼着他们亲自登门向巫星曜道歉。
花弘益还记得那些人登门道歉时巫星曜身侧骤然紧握的拳,记得他风轻云淡的说没关系。
后来,他在一次起夜时偶然看到巫星曜在夜色下倾颓的一壶一壶喝着酒的样子,像是一摊烂在干涸鱼塘里的泥,他面前是一块带着无数剑痕却只裂了几道缝的等人高大石,无双随意的被丢在地下。
他身上是持续不断四溢的灵气,只有修行者才能看到的灵气,他像是即将黯淡的星辰。
无端的愤怒和迷茫弥漫花弘益的心脏,他骤然想起曾经那张意气风的少年脸,但他甚至没有勇气让巫星曜坚持下去。
那夜太黑了,没有一丝星光,黑的看不见任何希望。
从那夜起,花弘益眼里的崇拜被他尽数压下,他也开始废柴废柴的叫着巫星曜,只是在暗中默默的看着他白日里挥剑修炼,看着他一身凌厉冷硬,汗珠和灵气四溢挥洒。
看他从年轻一代的领头人跌倒如今的筑基期,甚至才进门没多久的小师妹如今都已经快筑基。
从来骄傲的花弘益肩膀骤然塌下去,他知道的,他知道大师兄让小师妹如此修炼是因为些什么。
因为小师妹和他从前很像,像极了,他小心翼翼的又像是从前在绝境里挡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护着她,在白茶还未拜师前和师父说着她的好话,才让决心不再收徒的清玄表示如果她愿意拜他为师,他会考虑考虑。
那时花弘益看见巫星曜扬起的笑,吊儿郎当又笃定的说,“师父,我可是个神算子,小师妹肯定会拜你为师的。”
花弘益那时不合时宜的想,是因为她和从前的巫星曜很像他才如此的笃定吗?
……
空气沉默了很久,只有微风裹挟着巫星曜身上的酒气跌落山底,花弘益同他一同坐着,一同看向山底,半晌他说,“会后悔吗?会后悔曾经站出来挡在我们面前吗?”
巫星曜反应了几秒洒脱的笑了,花弘益听见他的声音清透干净,“小师弟,我从来不后悔,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啊,求仙问道路坎坷,他从前曾一马当先,又一下掉落山底,再也无前程。
可惜,辜负了那个曾经站在山顶说着达者兼济天下意气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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