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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叶泊语十八岁。
叶汶宇见劝不动他,便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做东,你赴约,从此叶家和你没关系。
那是梦里未能上演的后半段。
自那天推开那扇门,看到迷乱的人群、交叠的肉体,灯光闪过他的眼睛,同时也刺痛他。
然后就到卫生间吐了。
叶汶宇拿着酒杯,一副优雅的精英模样来到他身边,把红酒递给他,“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玩这么大,你不喜欢男人,我回头会安排……”
叶泊语没接那杯酒,弯身到盥洗池漱口,冲掉污浊,那股反胃感没消退,还不断地翻涌。
镜子里,他看着他哥,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叶汶宇。
他不知道这样糜烂堕落的生活有几分是叶汶宇自己的选择。
但是,他逃不掉的。
当初杨悦可选择把他带走,此后的十年,兄弟俩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泊语,妈卧床的那几个月,一直是我在身边照顾,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她当时脑子已经糊涂了,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她对不起我……”
“够了!”
叶泊语的脑袋胀痛,喉咙发苦发涩,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还是止不住作呕。
他抗拒人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肉体的纠缠,笑容猖獗而尖叫声凄厉。
那其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欲望堆叠着欲望。
他又想吐。
叶汶宇说:“泊语,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叶泊语讨厌弯弯绕绕,讨厌那些隐藏在虚伪对话里的真相。
叶汶宇没有点明,但叶泊语知道他哥更想说什么。
叶汶宇说:“爸希望你回来,不管怎么说,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叶盛没几年活头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这样才不会在临死前出什么幺蛾子。
——这也是叶汶宇亲口说的。
叶汶宇不允许他逃。
他必须留在这个地狱里。
周五晚上加班,回去的路上,向坞收到叶泊语发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到哪里了。
向坞给对方照天空上的星星。
叶泊语:【?】
叶泊语:【什么意思?你上天了?】
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向坞老老实实给对方发定位,说快到公寓了。
他只是想分享一下,就像之前的午餐照,发给对方,不管有没有回应,对他来说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向坞十分擅长自娱自乐和自我安慰,习惯成本能,哪怕过上舒坦安逸、远离渣男的快乐日子,他都过得小心翼翼,好像眼前的生活是他偷来的。他是油灯下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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