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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豫拿起桌上的图纸,眼角抽了好几下。
图纸上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东一坨墨汁,西一块晕染的墨点。
纪平安瞥见宋怀豫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略微有点尴尬,对她这种用惯了中性笔,也习惯了在电脑上开处方的现代医生而言,控制毛笔实在是太难了。
纪平安伸出两根手指,弱弱地将图纸拿回来收好,“其实这种东西能看懂意思就可以了。”
“嗯……”宋怀豫沉默了两秒,“所以,上面画的是什么?暴雨后泥泞的土路?”
纪平安:“……”
纪平安:“其实它是很正经的东西。”
宋怀豫挑了挑眉,“没看出来。”
你可以不用这么诚实。
纪平安咬了咬牙,岔开话题,一边打开桌上的糖,一边问:“今天制糖的先生又和他夫人吵架了?”
宋怀豫:“没有。”
纪平安愣了愣:“那这是别家的?”
宋怀豫:“巡查时路过妙仁堂,听说你旧疾又犯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说你在忙,所以轮值结束后,专程去了一趟,将他家里剩余的都包了。”
纪平安放了一颗梅子味的糖进嘴里,梅子味比其他味道的都酸,纪平安整张脸都酸皱了。
宋怀豫捻了一颗梨子味的塞纪平安嘴里,这才缓和了一些。
纪平安问道:“豫表哥,上次忘记问了,你送我糖是因为那次在开封府,我低血糖吗?”
“不是。”宋怀豫摇头,晚霞在他眼底汹涌翻滚,“是因为,生病后,得到一颗糖,是最开心的事情。”
纪平安:“你听到了?那个说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病人。”
“嗯。”宋怀豫淡淡应了一声,重新在桌面上展开一张干净的纸,抬手提笔,“你刚才要画的是什么?”
纪平安:“你要帮我画?”
宋怀豫:“如果那份图纸要给别人看的话,最好重新画一张。”
“嗯。”纪平安立刻将糖包好放在一旁,开始比划起自己要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宋怀豫理解能力很强,她只要一说,立刻就能画得八九不离十。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画完了。
宋怀豫指着一处问道:“这是什么?”
“注射器。”纪平安一边说一边比划,“就是一种将药物推送到人体内的东西,你看这里……这是针头……它里面是中空的,连接这个管状的东西,这个管状的东西用来装液体……水一样的药……然后针头插入肌肉里,将药物打进人的身体里。”
宋怀豫:“必须打进身体里吗?”
纪平安:“有些药可以口服,也可以注射,但是有些药只能注射。如果不注射,通过口腔进入消化道……哎呀……不是,是进入胃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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