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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朕是真的想要你当朕的皇后的，”他的声音好低好低，里面夹杂着不满，夹杂着挫败，“朕对你承诺了，可是朕没有做到。”

“皇上……”都这种情况了，我还能强求不成，开口想要安慰他，却没有说话的机会。

他垂着眼睑，“是朕没有做到，朕失言了，都说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朕是皇帝，都没有做到言既出，行必果，朕……”

“皇上，”看着一个意气风发、骄傲至极的人有这样的反应，我的心里面觉得好奇怪，忍不住就想要开口安慰他，“臣妾不介意的，皇上心里面想着臣妾的，不是吗？”

“嗯，不管什么时候，朕都会只念着你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不管谁是皇后，朕心里面的人，只有你一个。”帝王给的承诺，很容易就让人感动，可是，却不能让人相信。

我只能淡淡的点点头，“臣妾明白的。”

“你明白，可是，你不相信是不是？”他看透了我的心思，声音好轻好轻，可是我还是听见了，转过头望着他，却看不到眼睛，只有垂下的眼睑，以及微微颤抖的睫毛。

“皇上，臣妾没有不相信皇上您的。”我坚持着说道，怎么敢说自己不相信他，惹怒了他，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他的手却更加紧的抓着我的手腕，“相信朕吧，腊月，你相信朕，朕也相信你，好不好，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的声音也透露着真心和实意，我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是好，我可以相信他吗，我不能确定，想了半天，我还是觉得要说出来比较好，趁着现在，他看起来不太像皇帝，反而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

“皇上，您要臣妾相信您，您真的值得臣妾相信吗？”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你觉得朕不值得相信，”他抬起眼睛看着我，好深好深，好强烈的光芒，“你在防备，防备着朕？”

我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是愿意相信您的，只不过，臣妾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证明，可以一直相信您，臣妾害怕，有一天皇上宠爱着别的女人，不给臣妾继续相信您的机会了。”这是我一直都担忧的问题，他和董鄂妃之间的爱情。

听了我的话，他沉默了好久，让我更觉得忐忑，“朕现在宠爱的是你，不是吗？”

果然，他并没有给我什么承诺，“皇上现在是宠爱臣妾的，臣妾现在也愿意相信皇上，可是臣妾害怕，太依赖皇上，假如有一天您看不到臣妾了，臣妾会无从适应。”

“你是这么想的吗？”他又把目光重新的放在了我的身上，看着我的坚持。

用力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他的承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或许是被宠爱成习惯了，不想要失去，想一个傻女孩儿一样等待着他对我说腻人的承诺。

好半天，他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朕答应呢，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值得你相信的，值得你一直的相信下去，你会愿意吗，会愿意一辈子相信我吗？”

不只是现在，还包括未来吗，很感人，让我忍不住点头，“臣妾愿意相信皇上。”是夜晚的气氛和平时相差的太远，他的悲伤，还有他的真诚，就像是漩涡，把我的脑子弄得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的只能跟着点头，或许清醒了之后会后悔的吧，不过，我现在根本就考虑不到后悔这件事情。

“那你呢，腊月，我可以相信你吗，你会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心里面只想着我，关心着我？”这个问题，他好像有些不确定，和我刚才问问题的时候一样，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我想了想，轻声说道，“当然了，宫里面的女人，有哪一个不会愿意为了皇上这样做呢，您是这里的天呀。”

“不是把我当成皇帝，而是把我当成你的丈夫，爱新觉罗?福临，这样，你能做到吗？”他又问，这一次他的语气没有迟疑，说得非常坚定，甚至于，带了几分逼迫，“宫里面的女人都是把我当成皇帝，如果让你把我当成普通人，这样你能做到吗？”

“皇上的意思是，臣妾从现在开始不过是佟腊月，不是佟妃娘娘，而您也不是皇帝，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这样，我是不是值得您相信吗？”我反问，他是想要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吗，或许宫里面其他的女人会因为胆怯，会因为利益做不到，不过，对于从21世纪来到这里的我，原本就生活在平等社会的我，这只会让我过得更加舒服，“我会值得您相信的。”

“只不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接着说道，“既然您已经说了是普通的夫妻之间，那么，我是不是不需要不停的谦称，说话的时候，也不需要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呢？”我立刻提出条件，只有这样，才算是平等吧，不然的话，根本就是虚假的嘛。

“当然，你说话的时候不需要总是小心翼翼的，”皇帝竟然点头了，“也不需要再说臣妾了，想要说什么都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不用再隐藏你自己，让我看看，真实的你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不是早就已经看过了吗，我都把面具给摘下来了。”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我早就不是那个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连走路都是半步半步往前挪的佟腊月了吧，自从上次意外的发泄之后。

“你是摘下了温良贤淑的面具，可是还带着小心翼翼的面具吧，你的性格，应该不是我所看到的模样吧。”他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我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说，你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就让我看到那种样子，不管是什么样的面具都不要带，让我看到你真正的模样。”他又解释了一番。

可是，我没准备让你了解到我来自21世纪，也没有准备让你知道我是阴阳师的好吧，这些方小说西，我肯定会藏得深深的，不管怎么样都不露出来的。

“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要看到什么样子的，可是，我会尽量，但你绝对不能突然在我的面前摆皇帝的架子，用权势压我，或者是那什么事情逼迫我，你要忘记你是个皇上，要记得，我们两个人是平等的，没有谁高于谁，也没有谁比谁的身份低才可以。”这一点我很坚持，不然万一给我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可就悲哀了。

“我知道的，不会拿身份压你，你就放心好了。”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说了要相信我的，怎么连这种事情你都还抱着怀疑的心态呀，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准备相信我呀。”

“关键是我们两个人天生就不太平等，我怎么能肯定你不会有一天突然间反悔了，要多强调一下，让你记在心里面，才能真的安心，懂不懂呀？”我很不客气的冲着他翻白眼。

“呵呵……”他竟然笑了，“好吧，就让你真的相信一番，我，爱新觉罗?福临，从现在开始，要和佟腊月做一对平等的夫妻，不会用身份压迫她，会相信她，也让她相信我，否则就请上天降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