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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吃杀猪饭（第1页）

吴平铨今年十六岁，是外乡流浪来的孤儿，从小吃得少，却体质易胖，经常被称为“小胖子”。尽管他身材微胖，可身手敏捷，还时常撞狗屎运。为求生存，他曾被人拉着入伙做摸包儿。

那次被当场抓住后，他被打得奄奄一息，然后被路过的赵大胆救了下来。

赵大胆看他本性纯良，有几分力气，便给了他一个屠宰场的生计。平常大家都叫他平铨，或者铨儿。尽管平铨来的时间短，但长相可爱，嘴巴又甜，很招人喜欢，周围人没事就喜欢逗他几句。

赵大胆已经多年未收亲传弟子了，最后却破例收了平铨做自己六徒弟。没想到又有意外惊喜，这小子竟然身怀灵根，不仅悟性强，半年就练出了内力，还把《杀猪刀法》耍得有模有样。

当天下午，在大家都去帮忙做杀猪饭的时候，平铨自告奋勇留下来，说是要陪小师弟练功。他忙前跑后，一会儿为人杰端茶倒水，一会儿絮絮叨叨话着家常，很快就问出了“弹指杀猪”的真相。

他发现，人杰可能有天生仙骨，因此身法奇快，出刀速度更是迅捷无比，不能以常人相视。

一般刀修，好比平铨，熟练后可以做到瞬间出一刀。通常情况下，后天九品可以瞬间三刀。赵大胆沉浸杀猪刀法多年，可瞬间四刀，所以才打出了单杀两位同级高手的战绩。

据说先天期刀修能瞬间六刀，金丹期十刀，元婴期，厉害的能瞬间挥出二十刀。

就在平铨好奇地问人杰，他一瞬间出了多少刀时。人杰一边玩弄招式，一边呆呆应道：

两百。

平铨跪了。他一时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种修行之路叫做炼体，此时只觉人杰比元婴还要厉害，已经天下无敌他蹑手蹑脚跑到庖屋，对着赵大胆耳朵悄悄汇报了人杰的情况。

他本来满怀期待地想欣赏师傅震惊的表情，却发现师傅先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满面春风地做着菜。

黄昏时分，大家盼望已久的杀猪饭在一片鞭炮声中拉开了序幕。

大堂内摆了三张八仙桌，最中间的桌上分别坐着赵大胆，侍妾扶正的患难妻子步九娘，仙赐儿子赵人杰，三徒弟隗义，四徒弟兼五鬼帮操刀堂堂主叶若凡，五徒弟左如怀，六徒弟吴平铨，五鬼帮横江堂副堂主封不白及两位香主。

人杰和隗义之间还留了两个座位，一个留给“两场之战”中死去的赵大屠，一个留给办差尚未赶回的二徒弟。余下护院帮众和赵家杂役则围坐在另外两桌。

上菜前，赵大胆让众人倒满一碗酒，然后站起身，端碗朗声道：

“诸位！这几天，老夫一直魂不守舍，痛不欲生。屠儿葬礼办得草率，我也不知能活几日。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今天，我儿带着一身胜过老夫的本事回来了。待他刀法有成，咱就回去血洗问天盟，为屠儿和死去的弟兄报仇！”

“血洗问天盟！报仇雪恨！”众人一个个站起身，抽出腰间兵刃，凶狠地跟着喊道。

赵大胆带众人将酒洒在地上，呛声唱：

“一碗老酒，祭奠屠儿和众弟兄太清天之魂。”

众人附和：

“大师兄走好”“赵堂主走好”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吃了几天素，今晚大家伙就别哭丧着脸了，给我大口吃酒，大口吃肉。闻了一下午香味，想必早就馋了吧。咱们废话不多说，上菜！”赵大胆话一说完，三桌便开始陆续上菜。

总共上了十种猪肉菜，两种猪骨菜，七种猪杂菜。

另外还有煮长菜、炒花白、菜豆花和香喷喷的八宝饭。

尽管大多是荤菜，但酸甜苦辣的味道不尽相同。赵大胆和几个老师傅把猪身上各部分物尽其用，还通过各种手法制作出各式各样的口味，吃起来油而不腻。

这几个老粗哪还会像那些达官贵人一样讲究什么风度，开动前先向赵大屠的空位抱拳：

“大师兄一起吃，咱们就不客气了！”

接着便在赵大胆的带头拾筷下，饿狼似的扑向满桌佳肴。随著五坛陈年老酒陆续开封，众人将这席杀猪饭吃得酣畅淋漓。

人杰早就通过神眼发现，自己身体会主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然后通过特殊的途径在体内变成另一种更野蛮的气息，所以他其实一点不饿。

可不知为何，看周围陌生爹娘、陌生师兄脸上那真挚的笑容，吃着父亲不时夹给自己的菜，听他一个一个介绍菜名，心底突然流淌出了一股暖乎乎的热流。他发现除耍刀外，自己又有一件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亲人们一起吃杀猪饭。

一桌杀猪菜，色香味俱全。

人杰夹了几块蒸肉，一起塞到嘴里，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当当，接着腮帮子鼓啊鼓，细细咀嚼。赵大胆突然从锅里找出一根最大的骨棒子，再把一根芦苇管插进骨缝里，递给人杰，嘴里说道：

“儿子，这个好吃！慢慢吃，里面烫。”

隗义九岁的儿子隗飞和赵宅剩下的最后一个丫环小翠，正口水直流地蹲在门口，小翠虽然和九娘一样死不肯走，但她今年也只有十来岁。

步九娘看到后，从锅里也盛出两块骨棒，放在一个大碗里，让他们慢慢地啃着，吃得两小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