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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心（第1页）

次日。

广阳区，正天商场外，已经拉起了一圈圈警戒线。相比过去那些可以吃瓜的场景，恐怕没有普通人会欢喜看到这血腥气浓重的惨剧现场。

现世警备人员和刑侦人员各司其职，配备的都是重武器。云海市对策局几乎倾巢而出，之前接触沈青的专员也尽皆在此。

林晚书作为对策局负责人，自然无法缺席，这自世界剧变后联邦的首次重大恶劣事件。

林晚书紧绷着脸，未加粉饰的面容一夜间憔悴不少，眉眼间是可见的愁绪。

沈青今日衣着较宽松，卫衣长裤运动鞋，及腰长发以一黑色发圈束好，既方便活动，又显得人青春活力。

“李子染、赵雪、沈青，你们怎么看？”林晚书自以为隐蔽的打量着三人的面色变化，殊不知修士对于窥伺的目光何其敏感，此刻，这位曾也举重若轻的负责人不免开始变得焦躁和紧张。

三位修士也是各自打量着彼此，谁也没有率先说话，都说枪打出头鸟。即便是没有多少社会、人生阅历的少年人，也懂得言多必失，无须逞强出风头的行事法则。

四人间一时陷入了沉默的氛围，但这种平静也给了众人一个喘息和思考的机会。沈青惯于伪装，只要把曾经表演的“乖孩子”“好学生”的技巧拿过来，加之身份实力的转变，又有长时间的心理建设，自然很难露出破绽。

心态的变化，视野的拔高都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人。那位魔丹的主人，在传道授业之外，其无意间展露的才情实力，无一不让沈青震撼。这让二十余年顶天只在影视上见过联邦总统这类顶尖人物的她，心潮澎湃、心神震撼之余，眼界无形中就会拔高，面对其他人，多少会有“被选中认可”后的倨傲，这是一种俯视的心态。

当一个人充满了自信，那么一个人的所有行为会被最大限度的合理化，至少，在这个人彻底败露前，其言行举止极易使人信服。

沈青虽然此时心态上自视甚高，但受实力所限，加之所接受的“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等诸多教育，自然不会得意忘形，只消默默扮演着一个偶然改变命运、但又谨小慎微的修士即可。

之于沈青而言，她有谨小慎微、些许自命不凡、暗地里做坏事等诸多特质，只需选择性表现出来，便足以为自已争取更多发展空间。

此次商场一事，她想要摆脱嫌疑，只需表现出路人的事不关已、修士的冷漠即可。

反观其他二人。

赵雪是一位三十左右的职场女性，许是摸爬滚打过很长时间，相比沈青那堪称麻木的神情，精致的眉眼间先是忧愁，紧接着便眼角湿润下来，又矜持的没有发出声音来，配合此时的氛围场景，引得不少人落下泪来。

李子染作为唯一的男性，端的是儒雅书生气，金丝框眼镜下，眼中一派平静，似乎是在冷静的思索事件，时不时挪动几步，蹲下身捻下灰烬。

四个人安静地走走转转，仿佛发现了凶杀现场的重要线索。

颇有幕后大反派感觉的沈青，表面上也顺着众人一路翻翻找找，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感觉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但这也让她适时地表现出不满和烦躁，完全融入了此时的场景。

直到一位对策局勘测人员的汇报才打破了四人的沉默。

“林局长，我们根据现场的骨灰大致判断，约有900到1000人遇害。”

林晚书沉默片刻，挥挥手让人离开，转过身背对着三人，有些哽咽开口道。

“你们觉得，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的语气，答案显而易见，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人们的联想能力超出想象。

“修行”，三人异口同声。

良久，林晚书有些沉重的开口。

“只凭肉身的力量，很难屠杀的这么彻底，那么，是炼气后期或者之上的境界吗？”

“恐怕是的，而且从事后摄影设备都被消除看，凶手很谨慎。”

李子染冷静的说道。

沈青低垂眉眼，略作思考一瞬后主动问道。

“炼气前期和中期，就可以排除嫌疑吗？”

“就算是魔修，也不能太超出常理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