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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祭礼（第1页）

石台边，不等这个倒霉矮人的血流干，镇长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演讲。

“现在，那些胆小如鼠的汉萨商人、背信弃义的苏格兰人、贪婪成性的撒克逊人将属于我们的财富在波罗的海上运来运去，却让我们挨饿受冻。斯堪的纳维亚的儿子们，你们还能忍受吗?”

台下顿时躁动起来。

“今天，埃斯比约骄傲的战士们，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维京的狂暴并不会因为克努特大王的死而结束，他们的死亡即将如期而至。把他们的头盖骨做成装饰的酒杯！用火腿、美酒、黄金、珠宝、圣物装满我们的地窖！为了我们神圣的传统！”

战士们用武器敲打着盾牌，高声回应他们的领!

“为了我们神圣的传统!”

镇长给石台依次献上香料、烈酒、橡木、鸦羽、狼牙和书籍。又让手下的卫士带着买来的奴隶来到石台下，用剑刺穿这些奴隶的心脏，让他们跪倒在石台前。

祭司在奴隶的背部刻上老鹰的形状，挖出他们的眼睛。然后剖开奴隶的背，暴露出脊椎，接着切断脊椎与两侧的肋骨的连接，一根根的把肋骨掀开，最后把他们的肺拉了出来，做成一对翅膀的形状以祭祀奥丁。

天空中雷电激鸣，石台上熊熊燃起了银色的火焰，一个独眼老者的幻影在其中若隐若现，虔诚的信徒甚至听到了浑厚男音的颂辩声。

圣哉，圣哉，九夜吊在狂风飘摇的树上。

圣哉，圣哉，一无所有时身受长矛刺伤。

圣哉，圣哉，智慧之眼洞悉九界中一切。

圣哉，圣哉，穿越生死后神力澎湃不息。

神在欢呼，为他的信徒献上祭品而喜悦。

神在咆哮，为他的权柄有所减损而愤怒。

神将目光投向了尼德，银色的烈火舔砥着渔夫的胡须，将整个面孔照得闪闪光，又赐下一杯仙宫的美酒，满饮之后，幻影似的酒杯融化在虚空之中，悄无声息地缓解了渔夫的痛楚，引来众人艳羡的眼神。

而石台前的橡树骤然裂开，一把剑颚巨大的双刃长剑自树中而出，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羽毫石装饰的剑柄飞入了镇长杰哥之手。

镇长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一次祭祀已经被奥丁神所认可，这种认可往往预示着大胜而归。身为自我献祭的伟大雄主，即便神力衰退，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的子民。人群不由为这样的荣耀而欢呼，他们相信胜利的荣光很快就会照亮整个丹麦。

格拉克先生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他为了这次的盛宴，签了许多借据，订了许多契约，和那些耶格社区的放款人打交道；将高贵的名姓变成了廉价的印章，不顾成败利钝地损害了自己后半生的前程，甚至不惜抵押灵魂。这种冒险的行为要是没有足够的回报，那样的前景就太可怕了，现在收益可期，失去索格的后果也勉强能够接受了。

虽然神明的幻影一言不就消失在了火焰之中。但祭祀依然有权对世俗的事物进行宣判，何况大海之子战胜岩石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结果。格拉克先生的份额虽然因此减少了，其他大人的份额却相应增长了，而且战胜那个矮子的勇士将会带来比矮子更多的收益，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除了教性觉悟有些落后的格拉克大人，大家怎么能不支持呢。

因此在经过日夜为村民收入水平忧心的老爷们一番商议之后，一位穿着祭袍的大眼美人越众而出，以长老的身份宣布尼奥尔德暂代青铜武典的职务，将充当本次战役的冲锋队长。同时由于格拉克先生的部下受到了一定的损失，其他有担当的大人将会帮助他承担一定的责任。

在和尼德对视了一下之后，那位看上去有着拉丁血统的女长老笑着把青铜冠戴到了他的头上，又为勇士们唱起了赞歌。美妙的身姿和悦耳的嗓音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众村民交相称赞道：“即便是人鱼的歌声也没有这么白，啊不，动听啊。”

奥丁的祭祀结束之后，更为重要的仪式才刚刚开始。一个丰满的金少女被推了上来，金色的头上闪动着珍珠般柔和的光彩。祭司粗暴地给少女灌入了好些不明液体，又用粗大的木锥刺穿了她的左胸。两个强壮的卫士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架起，然后步向了海岸，任女孩的鲜血在地上拖出长长一条地毯。身材高大的卫士不断走入海洋更深处，直至少女的身体和头颅都被完全浸没在了海水之中。海洋里传来了隆隆的回音。

一只巨大的乌贼在波涛中起伏，几只比盖伦战舰桅杆还要粗壮的腕足轻而易举地将满载着牛羊等祭品的帆船卷入了深海。

乌云渐渐退散，风暴也随之减弱，一个鱼头蛙身、长着鳞片的人形怪物从海中浮现拖走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仪式取得了重大的成功。

所有的战士都单膝下跪，将长矛平举，用靴刀割破手掌，以血沃面，对着眼前武器大声祈祷着，以神王的名义宣誓凯旋。

各位长老也从石台上走下，拿着盐袋挥洒。他们将灰白色的盐涂抹在眉毛上，又将盐混合着松树的汁液与野兽的鲜血，在战士们的脸颊上刻画出咒文，然后歌唱着跳起了复杂的战舞。古老的卢恩文字威力无穷，哪怕只是用贱金属和下级盐作为载体，也让受术的战士感觉体内涌起了力量，热流自脚底升起摩挲着脚踝穿过膝盖，最后直达心脏、冲入头顶，用一声声ahu！回应奥丁的澎湃。

杰哥镇长欣慰不已，在宣布仪式结束之后又开始了盛情的邀请：“诸位，我的城堡还蛮大的，明天欢迎各位勇士都来我的城堡做客，喝累了就直接睡觉，没问题的。你们不要来的话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们要来的话，我准备了一些美食和好酒。”

在做出了许多美好的诺言之后镇长开始分礼物给那些为他奋战的人们，至于有关队伍权利的分割，还要留待晚上与其他几位大人洽谈。

至于尼德君，他盼望已久的仪式将要开始了，那把可以扫除眼下一切障碍的斧子正在英烈祠中静静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