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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美目盼兮1（第1页）

方天霸当夜就秘密派出探子去军营的每间营帐一一查探，次日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之际，一支由追随方天霸多年的亲信组成的队伍已秘密埋伏在了最后锁定的一间营帐四周。经过两天两夜的蹲守，终于在第三日正午时分，抓住了一名鬼鬼祟祟地来这间营帐释放流民的士兵，经过进一步审问和身份排查，最后确定此人为刘军头手下的士兵。

方天霸在震怒之下，对此人严刑拷打，经过七天七夜不间断的审讯和威逼利诱，这位士兵才终于松口，承认是受了刘军头的指派，才来偷偷释放流民。而这门借着军队的名号来敲诈流民家属的生意，在刘军头这里早已是驾轻就熟，而他这些日子也是借此发了一大笔横财。

方天霸将刘军头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压榨无辜百姓并且损害军队声誉的详细情形在军队中公告，以违反军规为由将刘军头革职、收监，五日后押解回皇城，听候官家发落。经此一事，也算给西城当地的各大军头敲响了一个警钟，让他们再也不敢轻视这位皇城来的年少有为的军事首长。毕竟，刘军头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方天霸为了进一步肃清军队和严明军中的纪律，命人连夜草拟了一份新的军规，严格排查军队中贪赃枉法和违法乱纪的行为，举报者赏银三两，违纪者军法处置。一时之间，军中人人自危，经过数月的整顿，又有多名军头被革职查办，其军职则由总指挥的亲信士兵顶替，军容、军纪达到前所未有的清朗和严明。

西夏的敌军三不五时地发动对西城的进攻，方指挥则严守城关，来一支敌军便杀一支，消除一时的危机后，也绝不乘胜追击。

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是守关，冒进和恋战对他绝无丝毫好处。如此谨慎而保守的作战方式，也是引来军中一些自认颇有作战资历的老军头的轻蔑，但是迫于这位军事首长的皇亲国戚的身份和凌厉的行事作风，他们也只能选择沉默。

而自打盼兮搬入总指挥的营帐，日日与他出双入对，这一切都落入了大家的眼里，但是仍旧无人敢多加置喙。

老军头们扼腕叹息，只盼这女人不要误了总指挥作战的大事。年轻军头们则看着那女子绝美的姿容而望洋兴叹，暗自感叹总指挥真真是眼光一绝。在众人都以为方指挥不过是在军中寂寞，这才以此女子消遣作伴之际，谁也未曾想到，两人之间不过是比纯金更纯的上下级关系。

尽管方天霸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盘算，但盼兮只肯以军事参谋的身份留在他的军营中，偶尔为他出谋划策，发挥一个纯粹的智囊团的作用，而他秉持着先留住美人儿的人，日后再慢慢潜移默化攻克她的芳心的原则，宁肯日日夜夜忍受着火烧火燎的煎熬，也不敢对她有一丝不敬，更别谈逾越雷池一步。

是夜，夜凉如水，军营地上的青草的叶子上都凝结了一层层寒霜，月色皎洁，冰冷的清霜般的月光穿过半开的营帐门外厚重的帐幔，映照在营帐中的铁衣铠甲上，反射出一道道肃杀的寒光。

总指挥的营帐中点燃着一支支火红的蜡烛，在这一片肃寒中释放出点点温莹的光，使得这间营帐莫名地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温馨又柔美的气氛。

方天霸和衣卧在角落的金丝棉榻上，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缩成一团地蜷在被子里，眼睛时不时地就要往不远处床上安眠的小人儿身上瞟。

他虽心里苦不堪言，但也算乐在其中，突然开口道：“盼兮，我有点冷，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凉的就行，我不讲究，你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我绝不为难娘子半分……”

男人说罢便竖着耳朵听着床上那人的反应，装作一副受寒的样子，把脸埋进被子里，还时不时重重地咳嗽几声，以期换来更多的重视和关注。

一只温热、柔嫩的手揭开他的被子，精准无误地按在了他的额头上，身旁传来那女人柔和的声音：“官人还是去床上睡吧，夜里寒凉，睡这榻上总还是委屈了您的，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身着一身湖蓝色真丝纱裙的女子明媚一笑，递给男人一杯微烫的茶水。

男人饮了几口铁观音金黄的茶汤，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现在好多了，咳咳咳……”

盼兮见状，连忙扶着他到床上躺下：“您今夜怕是有些受寒，今后还是盼兮睡在地上，您是军中统帅，更是士兵们的精神领袖，现下敌军随时有可能发动突袭，您理应将自己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

男人的手从棉被中伸出，一把握住她的柔荑，这便再也舍不得放开，眼中满是恋恋不舍的留恋与不可言说的痴迷：“盼兮……”

“官人还请自重，这军营本不是小女子该滞留的地方，奈何盼兮身世孤苦无依，既然决定跟从了官人，就只好寸步不离、从一而终，盼兮虽出身低微，但好歹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女子，虽不求官人明媒正娶，但也不好违背了自古以来的礼数。还望官人体恤，莫要轻视和辱没了盼兮，否则，不如还是放小女子离开，普天之大，也总有小女子安身的归处。”柔弱的女子拿着一方白色的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此刻的她仿若一块剔透的水晶，虽然美丽动人，却也经不起任何击打与亵弄，简直一碰就要顷刻间破碎了。

方天霸想着她定是想起自小孤苦的身世了，只能连连道歉和宽慰。他想着，还是要将这朵洁白的莲花紧紧揣在怀里才好，虽一时不可亵玩之，但他总想着要将她牢牢地护在身边这才安心。

“娘子多虑了，你我尚未举行婚事，我怎敢有任何不轨之心？娘子放心，我只是今夜受寒，希望你能守在我的床边，了解我的相思之苦，绝对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可好？”

他像个孩子一样乖乖闭上眼睛，双手牢牢地握着盼兮的右手，怎么也不放开。

盼兮的眼底染上几丝无奈，只能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衣，坐在他的床边整夜守候着他。恍恍惚惚之间，她便睡着了。

更深露重，男人见她睡熟，这才得逞般得在心里偷笑了一下，他把女子轻轻抱上绵软的床榻，又给她盖好被子。温热的小人儿就在身边，他却只敢轻轻地揽对方入怀，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他甘愿承受这烈火焚身的苦楚，夜里，他看着女子清丽柔美的姿容，心里虽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但是心底却莫名地像抹了蜜一样地甜，或许，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中毒般地爱上了这令人成瘾的似苦若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