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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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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止居然为没有太合理的理由拒绝给他内推名额而感到一丝为难。

大学毕业那年，齐文灿也是这么规划的和他的未来，他们一起租房，一起努力进同一家公司，一起上班下班，一起讨论第二天吃什么，那个时候的元止很开心地听着，觉得自己别无所求了可以这么一辈子都没问题，有工作有爱人有生活，除了爸妈偶尔打电话抱怨自己的性向自己会愧疚又无可奈何外，没有别的烦恼了。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其实是找不到什么特别明显的事件或者时间节点的，这是生活，不是小说或者电影，生活就是有本事把人偷偷变得面目全非。和齐文灿在这个家的第一次争吵，就是齐文灿被上级总监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元止不过是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和自己一起下班，齐文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而在那之后，元止便不再下班等他，上班时俩人从出中环村地铁站开始就保持距离，后来是从进地铁站开始，再后来就不再一起上班了，齐文灿喜欢赖床卡点，而自己喜欢早点到公司避开地铁上人最多的时候。

元止其实从很早就知道他们已经不同路了，他只是想看看还能走到哪里。

齐文灿比元止先升职，工作两年后，业务组和运营组就拆分成两个大部门了，齐文灿去了业务部门，工作五年后，齐文灿从负责人提为大组总监，庆功宴那天，业务组下属说要不要叫上隔壁组的同事一起，还有元止，他不是总监大学同学吗，但是齐文灿拒绝了，他说我们本组热闹热闹就行了，叫上别人太张扬了。

这话齐文灿回家也跟自己解释了一遍，但是那种被当作别人的感觉，那种一桩桩一件件有关自己的小事都被他次级选项的感觉，是来自爱人的，最伤人的行为。

元止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工作上增加了经验在社会上增长了阅历，但是在感情上，他还是那个畏首畏尾找爱人索要解释的、幼稚的、伤心的元止。

所以他不觉得，宣笙就是最优解，他是在自己回校读研任教的时候暗恋自己的，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刚和齐文灿分手，齐文灿升职，自己按照公司的要求升级学历后续提拔，刚升总监的齐文灿没空为自己高兴，学校离公司、离家里都很远，每个赶末班地铁回到家里的深夜，齐文灿从未为自己亮过灯，所以后来干脆就在学校申请了研究生宿舍，齐文灿还怪元止越来越疏远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会在意身边有任何带有好感的目光，只会在学业和工作之余，打开手机看新消息，然后想起齐文灿这个点在上班，而且和自己也没话可说。

以前，都聊什么的呢……

很多委屈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当生活的琐事工作的业务越来越多地挤占能分给别人的精力和爱意，尽管另一半理智上理解，心还是会痛，然后越来越内耗，到最后齐文灿抽出空来问周末想去哪里玩，元止只会看着他应酬熬夜的黑眼圈让他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就去常去的酒吧喝酒。

这些话，对着宣笙这个大学生是没法解释的，在年轻勇敢直白的爱意面前，元止无从解释自己的为难和畏缩，而在自己对宣笙虚弱的好感中，他又强势地清醒明白自己没有那个时候的洒脱了，他只知道这个家里齐文灿的气息好不容易散去了，他不想再做沙发上和齐文灿一起相拥着在下班后看电视的梦了。

说到底，和宣笙的契机，还是个靠不住的玄乎姻缘扣，从校园里一路走来的实打实的感情都经不住时间，更不用说这个玄乎的玩意儿，就算有月老的红线，也不过是细细一条。

姻缘扣我不是让你保佑的吗！

一直到周三，元止上班都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宣笙没忍住，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关心了一波。

这几天，应该是因为实习快要结束了宣笙有点情绪吧，元止睡觉一沾枕头就是做梦，梦里都是和宣笙在一起上班在一起吃饭，有时候是在公司有时候在家里，睡醒睁眼的一瞬，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再这么下去，自己指定是要把这姻缘扣摘了，睡不好简直是精神衰弱的最大致病因素。

“总监，你这两天都熬夜了吗，还是晚上睡不好？”

听到宣笙的关心，元止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

“？”（无辜）

“行了行了，把门关上出去干活。”

“好的。”

坐在离办公室不远处的林雅听了完整的对话，她面不改色，但是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她打开了微信的某一个群聊，然后：“家人们！！！”

……

下午公开了最后一个月的实习评分，运营组给出的是个无功无过的分数，宣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时刻瞟着人力的郑严军，见他抽了几张纸起身后便立刻跟了上去。

“郑老师，郑老师去卫生间吗，我跟你一起去。”

“啊？好好好。”

“老师，什么时候公布内推名额啊。”

“哈哈哈哈不是你来找我打听消息一点都不遮掩啊你。”

他俩穿过会议室走廊向卫生间走去，郑严军一听宣笙打听的内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宣笙紧紧跟着他，一直跟到卫生间门口，郑严军拉过他小声说道：“你小子分够高，能内推的，想定向的话得部门领导点头。”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宣笙的肩膀，似是话只能点到这里，然后郑严军就急急忙忙钻进了一个隔间，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动静，宣笙一边疑惑一边捂着鼻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