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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朔未入东宫前同所有王室子弟一般,亦在青门军中修习剑术操练兵法,与长他几岁的青鸢亦师亦友,视若兄长,二人朝夕与共近十载,其与青门子弟之情谊可说是胜过许多王室宗亲。
青鸢悔自己诤谏不坚,悔自己出兵不及,悔自己破敌不深,最悔是自己放走了那巫族女子!
此间若能一命抵一命,他宁愿替蔚朔死了!也绝不会像世人揣度那般:窥视王庭,沾染王权!
他舒尽胸中郁闷,放眼望向军营大门,门外是山势绵延,枯树荒草,密云寒鸦,一片肃杀。
忽然,自这荒凉底色间跃出一道白影,仿佛天边祥云坠落,轻盈飘逸就被流风一缕拂进营门。
青鸢只当自己做梦,又狠力揉了揉眼睛,白影愈近了,不是那巫族女子,又是谁人!
狂喜之下,青鸢深深体会倒襄原君于那等绝境中竭力渴盼神迹之心肠!但得神迹,愿倾所有!
他对自己双眼朦胧间所见仍不敢置信,很想喊个人出来与他一同见证,可是左右顾看,却觉四周早已拥满了各持兵器的将士们。他并不知,将士们的自觉自一则是护卫主帅,再则也是人人好奇:摄取君王魂魄的狐妖倒底生得怎个模样?主帅倒底是否能降服这个狐妖!
林枫也闻讯赶来,奔至青鸢身前,急道,“我还当听错了!她还真敢来!怎么办?先擒下再议?”
青鸢苦笑,低语道,“我们如今是许愿,你见过许愿前先绑天神的吗?且先看她何所求吧!”
妘楸再入越军大营,此回形单影只,加上数日来疲乏累身,使她在万千铁甲前愈显得孤弱。
她径直走到青鸢近前,站定,凝神,微叹,缓缓道,“青将军应该知我来意。我只问句:可否?”
青鸢看着她,总觉她此回再来与上回初见似乎哪里不同,可又讲不出不同在何处。
“是否我应了你,你就答应医救我王?”青鸢亦直言。不论其他,此女聪慧机敏总还令他悦然。
妘楸笑笑,半分轻蔑,半分得意,淡然道,“未必然。”
青鸢一怔,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此间倒接不住话了。
林枫立时跳骂,“大胆妖女!大将军帐前岂容你猖狂!胆敢耍诈,当心我军铁骑将你踏成肉泥!”
妘楸依旧轻蔑一笑,“且试试。”
林枫大怒,抽佩剑就冲了上来,举剑便刺。妘楸侧身闪过,身形灵动,宛若游龙。
林枫心有惊叹,手上剑锋亦陡然凌厉,封喉拦腰、劈颈刺背,招招死穴,不留半分生机。
妘楸身影翻飞,似流云入风,形态万千,行踪飘忽,上下左右无人可着边际,更不要说捕其实影!几回合下来,林枫倒先摸不着北了,一个恍惚,右臂筋骨一麻,顷刻宝剑脱手,再想去抓,却见剑锋逆行直入咽喉。他撤步急退,奈何剑锋更快,旋转间绕上其颈,绞杀在即。
生死一瞬,青鸢大步奔出,佩剑出鞘,迎上妘楸执握的剑锋,两道寒光纠缠,剑花霜影,搅出四围一片彩声。倒底妘楸力气有亏,自知久战不利,旋腕收剑,急流勇退,撤回自己阵脚。
林枫万幸捡回性命,也是又惊又奇,攀住青鸢手臂大叫,“她使得竟是我青门剑法!果然妖孽!”
青鸢收剑站定,对面前女子愈叹服,质问道,“青坎与白狸,莫不是也做了你狼群的活祭!”
妘楸哼道,“他们不配!青门剑法也不过尔尔!”说罢甩手掷出宝剑,寒光一道正插在林枫脚前。
“大将军若是不允,万事皆休,就此罢了!”妘楸放下一言,转身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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