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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他甚至用上了说服自己手底下那群刺头官员时,沉稳又可靠、充满亲和度的声音。
低阶劳务合同对打工人来说过于不利,他初来安贡,只是千千万万只名不见经传的流浪工雌中的一位。但只要一场展示战,他就能坐地起价给自己安排一个更合理的身价。
身为一个人类开窗文学的窗学家,萨克帝在创晕对面的时候驾轻就熟。
如果谈判乙方不接受开窗的提议,只要爬起来去掀对方的房顶,开窗便显得可以接受了。
成为一个老油条后,曾经的萨克帝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自己的书记官一唱一和,cpu那些一箩筐问题的大臣。
如何成功套路和反套路对他而言几乎是手到擒来。
“明年我们会考虑划拨一笔新的建设款项,用于小玫瑰星域的战后复兴工作。”
“我理解新一代动力核心研究的必要性,是你们为人类的胜利带来了希望的曙光,每一个人类都记得你们的付出,我将同叶慈元帅再次核定接下来的军费支出。”
“你的顾虑我会在下一次议会上提出,关于医疗设备不足的问题,我会召集财务大臣,拟定一个新的推行计划。”
听起来无比诚恳,但干货一样没有。
甩锅、拆东墙补西墙、开天窗,和嗯嗯嗯好好好无限拖延,这些技巧被他玩得滚瓜烂熟。
只要不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总有多种解释余地,问就是下次一定。
长期战争让人类穷得叮当响,那些年躺在红鹿宫床榻上的夜晚,闭着眼睛的每一秒钟萨克帝都在想从哪里抠来更多的钱。
打仗要钱,士兵训练要钱,战后重建要钱,每一个人张嘴吃饭要钱,送往前线的每一台治疗仓每一箱药物要钱,更新迭代每一架机甲要钱。
等到虫族好不容易逐渐消停、人类进入恢复期,他和那群被大饼搪塞了多年而骂骂咧咧的官员一起,东扯西凑把这个千疮百孔快要散架的帝国给拉起来。
他很想趁活着的时候把虫族一锅端,将这个难搞的邻居彻底摁死在巢穴里,永诀后患。
但是人类打不动了。
近三十年的长期战争,人类拧成一股劲,在背后推着他,推着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士兵,走向前所未有的至高点。然而当他回过头去,听见苦难的声音在星域的每一个角落扎根,汇成长河。
整个种族疲惫不堪。
“真正的弱者是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的。他们的挣扎于人类前进的历史而言,毫无意义,毋宁说每一次文明的跃进,都伴随着巨大的阵痛和牺牲。”
但他从云端走下的那一刻,清晰地听见那些挣扎着活下去的哭声的那一刻,便再也迈不开脚步。
红太岁的一次远征,会消耗三十矩的星核能源和上万矩的高等能源石。
这相当于一个大型能源矿一整年的产量。即便是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下,星核能源的特殊性依然意味着它的开采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劳工的死亡、异种污染,以及难以计数的尘肺病——那本该是早已绝迹于太空时代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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