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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抱歉地说:“我不乱动了,你睡吧。”
蔡清许叹息了一声,伸过手来扣著我的腰。
“你,你干嘛!”我吓了一跳。
“快睡。”他在我耳後说。
睡得著才奇怪!我极少与人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现在浑身都僵住了。
蔡清许用另一只手覆在我眼睛上,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我的背:“闭上眼睛,就能睡著了。”
我从没想过要推拒他隐而不说的心意,所以此时的我也默然妥协了。我保持著这个仿佛蜷缩在他怀里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现在什麽都不要再想了,睡吧……”他的话语在黑暗中带著蛊惑人心的气音。
我心头一动,终是什麽也没有再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真奇怪啊,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心跳离我居然这样近。我不再想著祖父的事情,反而开始考虑自己目前奇怪的处境。我觉得我能听到蔡清许的呼吸声,这个黑暗寂静的冬夜,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交换著彼此的温度……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蔡清许一起在桂岭长大,我们在雨天走过青石小巷、在薄暮里从学堂归家,我们在树荫下斗过酢浆草、在池塘里捞过蝌蚪,我们半夜溜到引凤亭看星星、过年的时候去山谷空地放炮仗……
然後有一天蔡清许突然要成亲了,我去喝喜酒。我心里不知为何难受,喝得烂醉。离开的时候下起了雪,天中一轮圆月犹如银盘,冷极了。
“松远,松远!”
“嗯?”
“好了,别动了,你是小孩吗?睡觉居然还蹬被子。”似乎是蔡清许的声音。
“蔡清许?”我迷迷糊糊地一把抱住他,“不许成亲!”
“你在说什麽……”
我不管他在念叨什麽,只觉得又暖和了起来。这个蔡清许现在是我的。真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想起自己昨天夜里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倒是蔡清许一直在哼歌,很烦人。我只好假装什麽都不记得。
带上那张照片与信件,我们简单吃了早餐就出发回桂岭。我希望堂叔公能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一路不带歇息,到了村里停好车,我和蔡清许就直接去找堂叔公。没曾想,蔡家爷爷也在,两个老人正坐在天井里捂著火笼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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