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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沐风栉雨之玖 资金告急（第1页）

刘东升喜上眉梢。闺女到了上学的年龄，媳妇也不再像孩子一样贪玩儿。春风荡漾，成功造人，让他盼儿子的愿望有了着落。人逢喜事精神爽，工地上亲自督战。

亚细亚地块去年拆迁完已是初冬，过年时，留一片空白的场地给市民们遐想。惊蛰过后，十几台大铲车大吊车开进工地，几百个建筑工人的脑袋在硕大的坑槽里移动，成街头一景。路过时，程家庚偶尔也会看上一眼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

“我在金鸡头，君在金鸡尾。日夜奔波中华行，同是科普人。

几多思乡愁，几多辛酸泪。待到绿满天涯，屋顶遍开太阳花，此生终无悔。”

“科普中华行”再次出，以一瑶叶所作不太合乎格式的“卜算子”，程家庚为队员们壮行。在常务副总季中正的组织安排下，十辆科普招商车浩浩荡荡，开向全国。

任有义站在二楼的办公室窗前向外观看。偶有人抬头，他便快退回身去。去年开展了职工座谈会，当下计划要效仿党的“三讲”举行演讲比赛。今年“科普行”跟他无关了，但他要老板与职工们看到，作为民营企业的工会，同样有其价值所在。

初试后，程家庚打算把李总工研出的新品推向市场。看着老板急切的样子，李总工心里不认同但没说出口，来了大半年，他也想体显自己的成绩。季中正道，“水位水温仪”是个技术语，不如改叫“微电脑控制器”更明白。程家庚道说明书已经印了。季中正说多卖几台产品，这点印费就出来了，别大头不算小头算。老季嗓门大底气足，当着众人反驳老板。程家庚点头，只要对公司好，不介意无所谓的脸面。

向代理商推广后，第一批次出去五十台。程家庚跟李总工家试用也运行正常，接着，季中正强制性地把控制器和常规太阳能绑定货。控制器人无我有，且盼市场奇效。

亚细亚工地上，三家建筑公司各自为战，地下基础部分均收到了足额进度款。都是陶卫国的关系，对于亚细亚井副总并无重视。而从地上施工开始，作为质量监管负责人，井副总可以更方便地深入现场，对节点工序的检查和签字越来越严，进度款项支付越来越难。

收到笔付款后的第二天晚上，刘东升联系陶卫国，自己不能哈巴狗上轿不识抬举。陶卫国正与易滨在柳都宾馆吃饭，让刘东升过去。之所以给他家电商场施工，除了跑腿育林地外，私营公司还好解决国企走不了的账目，另外也对这个村里暴户有些许好感，看似语不着调，人还是挺靠谱，亦可调剂心情。

刘东升本想放下提包就撤，却被高他半头的陶卫国按下肩膀吃饭。

易滨对陶卫国诉苦，说姐夫，我真的不想当总经理，上千人的老国企，经营难，关系杂。陶卫国说这个岁数要有个方向了，易市长也有退休的一天。易滨说，本来定好了一位副总接班总经理，没想到我爸又插一杠子，非得让我也参与竞争。不知老头哪根神经不得劲，还让我研究“混合所有制”。陶卫国道是，你爸走的桥，比咱俩走的路还长呢。

听也听不明白，刘东升低头吃饭，间或给两人倒水。吃个差不多，把提包往陶卫国身边一推，道一句：得空请两位领导到俺们村吃十大碗。起身告辞。

路过村头十大碗饭店，店前漆黑。电话打听才知晓，昨夜里店主夫妇只顾忙生意，孩子在马路边被急行车辆撞成重伤，进了医院。肇始车辆逃逸，店主面对高额的救治费用犯难，无心开店。三五天不去十大碗吃上一顿，刘东升浑身难受。隔日提一包人民币送到医院，让店主好生救治孩子，只盼望着饭店早一天复业。

付款不及时，亚细亚其它两个大楼的施工进展慢了下来。刘东升坐地虎，材料都是赊来的，自顾自地施工。不久，井副总调走，调来另一位外经委副主任接岗。新来的副总跟陶卫国配合默契，很快完成了所有签字手续。两家大公司这才后悔，施工量太少，还没有项目最小的私人公司刘黑子收款多。

待工地上重新生腾，亚细亚却是真的钱紧了。大股东港商以家人感染禽流感的理由，暂停外部投资。也有传言，说调走的井副总劝阻了港商。外经委的钱远远达不到项目进展的资金需求，于是新副总又扳起面孔，苛刻地要求质量而不予签字。三家承建公司以为再遇到一位不主事的过客，仍然不减度，次要环节的验收签字一概省过。拨款不到位，材料买不了，工资不出，整个亚细亚工地的施工度最终慢了下来。这天利公司头一脚就陷入泥潭，教俺如何南下深圳？哇哇哇，刘东升急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