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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第1页）

真的吗？我不信。

妫成璧几乎是把这句话写在了脸上，裴松之早就不在乎别人信不信了，也没有多做解释。

“真是不错的主意。”裴松之赞叹道。

妫成璧也跟着将目光转向了水面。

妫夜雪的要求是让她带回梅风举手中的青龙印，原本是要拿她女儿交换的，但既然连山月自称要投诚于她，那她就不会这么做。

青龙印是一定要的，于是这便变成了连山月的考验。

妫成璧并非她看起来那么温柔甜蜜，更不会听到之前还隐隐敌对的人说要投靠她便相信，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轻信这种品质是最要不得的。如果她是这种人，一开始裴松之就不会选择她了。

等价交换是要交换者、被交换者、以及世间道理都觉得公平的交换。

通常来说，妫夜雪想到用青龙印主人的女儿来向他交换青龙印已经是十分完美的选择，而成为她部下的连山月是不能随便离开她，又跑回自己父亲的阵营。

梅风举亲朋旧友皆亡，唯独一个女儿，若是女儿不能作为等交换，那什么值得上一枚青龙印呢？

妫夜雪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将此作为考验交给连山月。

但连山月更胜一筹。

大抵世界上所有的老板都喜欢无理取闹，大抵这样无理取闹的老板连山月见得多了，大抵她从一开始便想好了对策。

她用来交换的，是流淌在连氏皇族血脉中的

白虎印。

四方天印自然和四方天印一样贵重，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等交换，世间法则也不会否认这件事。

这样一来，既能依靠青龙印的规则取出白虎印还不用她和她的家人献祭自身，而且能同时得到青龙印和白虎印，将白虎印从连氏皇族血脉匣中取出，再交给梅风举，无论这个父亲与她感情如何，也不会难堪。

裴松之可以推测出连山月的想法——若是父亲对她很好，那相当于白虎印在他哪里保管，得到了青龙印，可以向妫夜雪交差；若是梅风举对她太过陌生，虽有父女之名，却没有多少感情，那么完整的白虎印也归他，遵循青龙印的规则一物换一物，不算让他吃亏。

他一直都觉得连山月很聪明，只可惜她始终坚持着可笑的原则，无法将其发挥到最大。

当杀手也是只杀罪大恶极之徒，财富权力送到手边也能拒绝，他甚至问过她愿不愿意做魔尊，自己绝不会干涉她的，哪怕有蓬莱这样自己不插手的证明在，也被连山月拒绝……裴松之一度以为，只有谢清霏才能打动她。

“爹爹！那个人是娘亲的爹爹吗？”妫成璧突然反应过来，“娘亲也有爹爹！”

裴松之终于分给她一点目光，同时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慢吞吞地说：“如果她没有爹爹，那要怎么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妫成璧咬着指甲说：“说

不定是和爹爹你一样，凭空出现的呢，夜雪也没有找到你的父母亲人啊，溯源大法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裴松之轻笑：“那她竟然没有怀疑阿英给她的是假的消息。”

妫成璧说：“没有，夜雪才没有怀疑。”

“你没有告诉她？”

“她惹我生气，我才不说呢！”妫成璧不高兴地叉着腰，但是对身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敢多言。没有感情只听从主人调遣的四方天印当然不怕裴松之，可是想作为人类继续生存妫成璧害怕啊。

裴松之重新将木管投在水面上，“是，你选中了妫明珠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妫成璧觉得她爹有一点阴阳怪气。

“如果夜雪一直按照正确的轨迹走下去，我当然还有很长一段是选她的！”

裴松之轻嗤：“然后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生下女儿，作为蓬莱岛主夫人了无生趣地活着？”

“我的爹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乱来，原本多少应该活着的人莫名遭了罪？”

“那就应该认命？”裴松之将剥好的坚果递给她，“世间哪有不许人反抗的道理。”

妫成璧明知道他本性冷酷，一时温情也不过是伪装，却还是吃人嘴短，原本义正言辞的话到嘴里又换了苦口婆心的语气：“世间万物，早有定数，爹爹你这么做，到头来不也是走上了老路？”

“那我也不想按照安排好的道路走。”裴松之的目光落到桌子上

的坚果壳堆，这些坚果壳瞬间化灰，三味真火焚烧之后，连灰烬都没有，“吃好了？吃好了就去找小寒，不要烦我。”

妫成璧叹了一口气，她这叛逆的老父亲。娘亲不在，对她没有一点耐心，连装一下都不想装了！

但她有预感，娘亲很快就能找来，刚刚在水镜，娘亲已经知道她不在外公那里，一定会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