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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沉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好，等等，我回家换身衣服。”

等半个小时后，从对门出来的季容又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颜向宁以为他会有什么严谨的计划，结果这人领着她，先去了儿童乐园，后来又去了动物园，植物园。

一天逛下来，颜向宁几乎要累瘫在地上时，季容又驱车带着他去了山上，说是要看星星。

“要爬山？”

“不用，有缆车，这个时间上去正好坐最后一班，山顶有卖帐篷的，我们买一顶帐篷，可以直接找个地方躺着。”

“行，可以。”颜向宁听到可以躺着四个字，不再犹豫。

两人又折腾了一番，颜向宁终于在帐篷外的空地上躺下，身下是刚买的软垫，抬头是一望无垠的夜空，夜幕还未全部拉上，星星的光芒不算明显。

季容躺在颜向宁身侧，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颇有经验的说：“不用太久，再过半小时就能看见满天星空了。”

“你来过？”

“恩，来过几次。”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颜向宁说。

季容沉默。

过了数秒，他缓缓开口，“外婆说，我想她的时候就可以看看星星。”

颜向宁转头看季容一眼，“你外婆……”

“我五岁的时候走了，其关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她临走的时候，抓着我的手求我妈，让我妈好好对我。”

“我妈当时应该刚从夜场回来，连妆都没有来得及卸，她打着哈欠看着我外婆，说了句话。”

不用离开

季容不再说了。

颜向宁没有催促，她再次看向夜空，星星好像在慢慢出来。

“她说，看情况吧，我自己还养不活，怎么养活他。外婆生气又无奈，她哭着让妈妈卖了房子，不要不给我上学。”

“我妈不情不愿地答应后就进屋睡觉了。外婆中午走的，她走得不安稳，没闭上眼。我妈本来约了人想去打麻将，知道外婆走了，还有点那么不耐烦。”

“当时我就恨她，明明才五岁，我已经想杀了她。”

“不过她还算好的，卖了房子后每个月会固定给我钱花。”

“其实她一开始不知道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没办法，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她记不清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就怀孕是李矅的。”

“她去偷偷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那天，她回家找我，抱着我亲了一口，笑得很高兴，我从来都没有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季容顿了顿，“我想我虽然想杀死过她，可是后来的几年里我对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我学习好，在学校里给同学们抄作业，因为这样攒了不少钱，我生日快到了，我想让她不要出去，陪我一天，反正她工作一天的钱我都准备好了。”

“可惜还没有等到我生日，她就把我带去给李矅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有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做我爷爷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