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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两件瓷器,都是看了一溜够,就是确定不下来,奶奶的,我这些东西,比故宫博物院里的都特么真,这些棒槌,王直心里骂道,可又不是一家这样,家家都这个德性,也真让他没脾气。
忽然门开了,一个白老者走了进来,“唉,郭老来了!”两个中年人迎了上去,又是鞠躬又是握手,“今天只能请郭老给掌掌眼了,从没见这样成色的”,一个中年人一边擦汗一边说。
那个郭老也没多说话,直接走到茶几边拿起瓷器,仔细端详,先是青花瓶、后是笔筒,来来回回又是二十多分钟。
老头的脑门也开始见汗了,老脸通红,又皱眉又呲牙,可就是不能给句痛快话,
王直也是快疯了,心说这尼玛真是见了活鬼了,现代这些玩古玩的到底能不能行,以前从电视上看,不都神着呢吗,怎么都拿着真货反倒不认了,都瞎了眼吗?
“几位,差不多了吧?要是还不行我就先撤了,我还有事“,王直实在等不下去了。
“小伙子,惭愧了,老朽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款式、形制、釉色、品相,都绝对没问题、绝对开门,可就是您这包浆,这开片、又不像老的,火好像都没退完,可这又是顺治朝的,东西又确实是好东西,”老人一边擦汗一边说,“那算了,咱也别瞎耽误工夫了,我撤了。”
王直置不起这个气了,起身要拿东西走人。
“等等,小伙子,我姓郭,今年75了,古玩行里五十多年了,不敢说见多识广,可瓷器这一行,在京城还是有点小名的,你这物件老朽也是第一次见。
这样吧,那个大青花,估计我也没那个财力,笔筒你开个价吧,打眼我也认了,我要了。”
“什么叫打眼呀?我也是第一次卖东西的,要出价你们先开吧,还有宣德炉怎么说?”王直虽然不懂古玩,但他可懂得做生意。
“你这宣德炉没的说,正经八百的钵式炉,价格你们谈,这笔筒我出三十万,康熙年的真品官窑,也就这个价,您这个顺治年的也按这个价算了,怎么样?”老人拿着笔筒还在看。
最后宣德炉作价7o万,连笔筒1oo万成交,大青花中年老板也出了三十万的价格,王直没卖。
小笔筒都卖三十万,那么大一个大瓷瓶也卖三十万,凭什么呀?
出门前,老人又把王直叫住,小声问:“小伙子,能不能告诉老朽,您这宝贝不是家传的吧?是不是生玩?”王直笑了笑,不置可否。
所谓“生玩“,就是刚出土的意思,在这年头,其实就跟说盗墓没啥区别。
是古玩圈的行话,王直当然不懂了,也不好意思问,怕人家拿自己当棒槌,只能不表态。
离开潘家园,王直拿起电话,拨通了个微信视频,一个满脑袋白头的胖脸,出现在电话屏幕上,”你丫还活着呢,怎么老成这样了,毛都白了?”王直对着电话,夸张的挤眉弄眼。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肯定是妖精变的,越活越嫩,”北京人的臭毛病,越是熟人见面越是没好话,不相互挤兑几句,就不会好好说话。
接电话的人叫张伟,比王直大几岁,土生土长的老北京,老妈是回民,老爸是旗人,据说还是正白旗。
和媳妇分居五六年了,但离婚手续一直没办,有个姑娘跟着他妈。
二十多年前就和王直认识,还一起做了几年生意,虽然赔了个底掉,但彼此关系还处的不错,只是最近几年不太联系了,岁数大了,就不像年轻那时候,总爱拉帮结伙凑热闹了。
王直之所以想起他来,是记起他有个小二哥,是倒腾古董的古玩虫。
“叫上二哥,见一面,我得了件瓷器,想让他给看看。”王直一边开车一边说。
海底捞的一个小包里,二哥拿着瓷瓶,皱着眉头直嘬牙花子:“跟哥哥说实话,你这瓷器是不是生玩”。
“我去,你们这些古玩虫子,是不是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怎么一张嘴都是生玩?我都说了是朋友抵账的,生不生的我也不知道,”王直当然不能说实话了,说了实话也没人信。
“那有可能你朋友就是个坟蝎子,刚挖的,这么说吧,这东西其它方面全对,绝对开门,高仿也极难仿的这么真,但品相太好了,感觉像还没退完火,”二哥依然捧着瓷器不撒手。
“那到底是真是假呀,能估多少钱?”张伟有点急了,“这么说吧,你这东西现在谁也不敢打保票,如果现在埋地下,甭多,十年,挖出来肯定大开门。
我估计,你这东西烧出来没退完火也没用过,直接就埋了,而且还是埋在真空里,”二哥肯定的说。
“净特么扯犊子,古代哪来的真空?”张伟还喷了句东北话,他老爸是沈阳人,跟王直是老乡。
“拔罐,知道吗?拔罐就是真空,把罐子里的空气烧一下,马上密封,就是真空了,但古墓里极少有这么埋东西的,你这我也是第一次见,也算开了眼了,”二哥左手摩挲着瓷器,右手夹了口菜。
“你丫怎么这么磨叽,问你值多少钱呢?”张伟这还越老脾气越急了。
“现在真不好估价,不敢保是老的呀,这么说吧,埋十年,你这顺治朝官窑的,很稀罕,挖出来,最起码三百万起步,”二哥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
“十年!我特么坟地上的蒿子都比你高了?完犊子!”张伟一脸的泄气表情。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都馊了,”王直故意把“瘦了”说成”馊了”。
“是快“馊了“,过两天就该去住院了,没准就真“馊了“,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了”张伟叹了口气,夹了一大筷子肉,塞进嘴里狠狠的嚼起来。
”怎么你糖尿病又犯了?”张伟家里是遗传性糖尿病,王直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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