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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在刚刚，中原中也也感觉到了少女的古怪，然而来不及出手，少女念出声来的一瞬间，他就被一阵猛烈的虚弱感袭击了。

虚弱的，空茫的触感瞬间裹挟了他的意识。

眼前飘着雾茫茫似的一片空白，声音和影像全都远去了，像是被关进了某个埋藏在深雪之下的冰匣子里。

幸好，他还是某个被吓的心神失守的小孩儿的哭音拉回了他的神志。

中原中也埋在少年的怀里，少年人特有的微烫体温一点点透过薄衫传过来，像是微沸的血慢慢滋养心间，灵魂一寸寸舒展开来。

“我没事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坚定温暖地站在那里。

“我、我”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手脚冰凉的少年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口齿不清地吞吐出几个字眼。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熄烨的喉咙里滚出来几声，全然不像人类的惨叫，反倒像是被伤极了的狼崽子的哀嚎。

他想要不管不顾地撞进青年的怀里，却因为顾忌着有可能的伤口，堪堪停在距离青年身躯半寸的地方，迟迟不敢上前。

像极了心急如焚又小心翼翼疯狂刨门的小狗崽。

中原中也心知他是被彻底吓坏了。正巧，此时完成一半的言灵渐渐失效了，他的力量和生命感重新涌上来。

赭发青年微微一使力，接着牢牢地抱住了身形娇小的少年，轻声哄道，“不害怕了不害怕了，我在呢。”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以至于第一次触及这样的言语，首先想到的竟是拥抱般的温暖柔和，而不是文字本来的意思。

“你再看看我？”

熄烨呆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理解了这几句话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恐惧气儿似的窜出来，“我以为我太慢了”

不通人情世故的饕餮，还未曾学会爱意，就先习得了刺骨的，彻头彻尾的恐惧。

冰凉的，能够扎进骨头和血肉里的恐惧。

“你”中原中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眼前的，一向骄傲强大，少有事情放在心上的小孩儿以为他觉得自己很弱非常的无能。

中原中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家小孩儿很强，异能力更是强的令人心生惧意，也知道小孩儿一直都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

那是一种食物链顶端藐视下级般，充斥着凌驾感的藐视。

他也并不讨厌这样鲜艳活泼的自信。

然而这是第一次，熄烨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天翻地覆级别的怀疑。

“我真的足够强吗？”

他惶恐地，几乎神经质地自问，我的力量真的足够保护他吗？我真的太弱了么？如果不是那为什么我还一次又一次地教他受伤呢？

这些问句像是尖利的匕首，任凭他对准了自己，用来机械地，重复地，自虐般的审问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