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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伤情鸢若（第2页）

鸢若行了个平礼问道：“想必是禹瑶掌事了，还请坐。”

尽管鸢若戴着面纱斗笠，但禹瑶还是凭借着鸢若的衣着打扮和声音认出了她。只是与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眼前的鸢若并无傲气，且体态端庄语气温和。

禹瑶见状行了一个下位礼说道：“下仙见过钟离公主。”说着坐在了鸢若对面。

鸢若听罢心中一顿，然后问道：“禹掌事认得我？”说着便摘掉了面纱斗笠。

禹瑶看着鸢若说道：“下仙有幸见过钟离公主几面，自是认得。不过钟离公主应是未必记得下仙，想必是贵人多忘事吧！也不知钟离公主来找下仙所为何事？”

这时鸢若说道：“禹掌事既是认得我，那你可知淡相思可曾与我有过何关系？我听闻他是你兄长，所以特地前来打听一番。如果可以，禹掌事可否告知一下他的住所何在，我想见他一面。”

禹瑶见鸢若的反应很是奇怪，且她称提上羽为淡相思，于是试探性问道：“仅你我二人在此，钟离公主为何不称二哥哥真名，却唤他为淡相思。”

鸢若回道：“他从未告诉过我关于他的真名。”

禹瑶想着传闻中青光神族公主大战后失忆了，但是提上羽又和她单独见过。她不太确定，于是又试探性问道：“钟离公主不认得我二哥哥？”

鸢若回道：“我因万年前大战重伤之故，丢失了此前的一切记忆，是之后才认得的淡相思。我现他与我有一些渊源，我想来打听清楚究竟何故，所以才特地来访。既是禹掌事也认得我，想必禹掌事应是知晓一二，可否请禹掌事告知一下我与淡相思之事。”

禹瑶听罢心想道：“看来她果真失忆了……这么说来，她是全然不记得二哥哥了。”这时，禹瑶心里的各种念头不停地往外冒，眼神渐渐复杂。她端起桌上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后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快整理了一番思路说道：“钟离公主失忆了？那应该也不记得我不是二哥哥的家妹了。”

鸢若有些疑惑禹瑶的说辞，说道：“这……我自是不知。”

禹瑶继续说道：“要说起二哥哥与钟离公主其实无甚关系的，只是在情起乐舞坊偶然见过几次。那时我二哥哥术法修炼厉害、灵力了得。有一次你们二人产生误会大打出手，二哥哥还被钟离公主的蛇骨鞭打中了，现在胸口上还有五瓣蛇影霜花的印记呢。”禹瑶说着，还似作回忆般笑了笑，这让鸢若深信不已。

禹瑶继续说道：“后来啊！也就是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我二哥哥在海地与魔兵大战伤了基底，便渐渐不成势了。我们此后也没有再见过钟离公主，再往后就看见了神喻昭告，才知晓钟离公主已然承袭家主之位。”

鸢若听罢，心里有些失落地说道：“只是如此吗？”

禹瑶说道：“不知钟离公主还想知道些什么，下仙定是知无不言的。”这时禹瑶的目光仿佛锋利的刺，一点点逼退着鸢若的心理防线。

鸢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没事了，只是……只是此前见过淡相思，想着作为朋友许久不见，故而前来问问而已。”

禹瑶故意抬高了鸢若说道：“我二哥哥琐事缠身总不得闲，加上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连我也不常见到。钟离公主是身份尊贵之人，怎么能屈尊与我等交朋友呢？各地昭告上说七日后天城即将举办华启宴会，传闻青光神族将和与池神族联姻，这可真是件喜事。”

这时鸢若神情有些复杂准备说点什么，但禹瑶还是抢先说道：“我从小与二哥哥一块长大，得眼下也快定亲了，也不知是我们的婚事在前还是钟离公主的婚事在前。”

鸢若听罢心里忽然一阵揪痛，眼里的光渐渐消散，但面上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说道：“是吗？那便……恭喜了。”

禹瑶乘胜追击道：“不过我们这些小仙族的婚嫁自是没有大神族的华贵繁琐，就连二哥哥给我的定情信物也只是一双简单的对簪呢。”禹瑶的笑显得幸福甜蜜，还从魂鼎中取出了楠木小方盒特地打开给鸢若看了看。

鸢若看清之后，心里瞬间失去了要去追寻真相的一切力气。她竭力淡定地说道：“这定情信物……可真精美。”

禹瑶笑道：“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二哥哥既然有心送我，我自是欢喜的。”

鸢若体面笑道：“那便提前恭祝你们幸福长久、安乐长生了。”

禹瑶得胜地笑道：“多谢钟离公主！”

鸢若辞别道：“既是淡相思不便相见，正好天城诸事繁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二人一起站起来相互道别。

禹瑶看着鸢若离去的背影，脸上卸载伪装后是一股冷漠的厌恶，她轻声说道：“二哥哥变成那样，想必是与你有关的吧！既是如此，便不要来打扰我们了。”她说着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重新将它收回了魂鼎中。

鸢若走出孤海楼后只觉得呼吸困难，内心苦涩不能言。她看着海岛上的各色风信子漫无目的的走着，大风吹着她的裙摆让她不知道心该去往何方。

不知不觉，鸢若已经走到了海岛的悬崖边上。她看着茫茫大海自言自语说道：“竟是我多想了，何其可笑。”她想着禹瑶手中那双精美的对簪时苦涩的笑道：“钟离鸢若啊钟离鸢若……”然后痛彻心扉地大叫一声后一跃跳下了悬崖坠入深海。

春日的海水冰凉彻骨，鸢若闭上双眼不停地下坠，任凭海水把自己吞没。她的泪水和海水融为一体，窒息的感觉慢慢席卷全身，把她虚无缥缈的执着一点一点冲刷掉。她想道：“或许我不该再追寻那个内心的答案了……”

此时在梦令岛上的一个山洞里，淡相思虚弱地站在洞中的灶前，他的仙印闪烁着黑色的光，正驱使着他机械地酿酒。万年以来他已经娴熟到不需要细细检查每一个步骤，直到酒流入缸里到达一定的量时他才会停下。等最后一滴酒滴入缸中时，缸下的法阵转动，便有两个黑衣人传送来到抬走了酒缸。

淡相思在此刻也倒在了地上，还勉强保持着一点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