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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裳是你换的?”
温淮眼神闪烁几下,道:“是,污血不利于上药,我便擅自替师尊更了衣。”
林长辞下意识合拢领口,回想起幻觉中的温淮。那片玉白的胸膛滚烫,声音低沉,连探入衣衫的温度都如此真实,越是回想,越觉别扭,敛眸淡淡道:“下次不必了。”
历代能任魔尊之人果然不简单,单是那般行事放肆,没有人伦的幻觉,便险些动摇他的道心。
他低下没有血色的脸,裹着温淮外袍,似乎在微微发呆。此处魔气极淡,令他经脉舒服了不少,轻声问:“离出口还有多远?”
温淮丢了一张符箓进火堆,让火势旺了些,道:“路已过半,如无意外,两个时辰后便能离开。”
或许是因为持有地图,这一路过来没有再生波折,还算顺利。
温淮在这里停下本也是想休憩一会儿,再看看林长辞状态如何,现在见他精神不错,稍稍放下了心,心里谋划起出去要配哪几味灵药。此处毕竟不比外界,所携丹药种类有限。
他摸了摸林长辞的手,手指依旧冰凉,就算烤着篝火也没有暖意,便贴近了些,让林长辞倚靠。
寂静狭小的耳室中,两人相依取暖。
温淮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一身热气,贴在身后如同一座暖炉,林长辞的眼睫微颤,到底没有出声拒绝。
过了一会儿,温淮道:“回山后,我自去大师兄处领罚。”
林长辞拢了拢袍子,道:“他舍得罚你?”
“大师兄自然舍得。”温淮似乎笑了笑,低声道:“还是师尊疼我。”
“胡说,你大师兄怎的不疼你?”林长辞声音很轻。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忍着肺腑被牵动的疼痛,道:“走吧,尽早出去。”
他褪下温淮的外袍递回,温淮却又给他披上,仔细系好,随后半蹲在他面前:“上来。”
背起林长辞后,温淮挥灭篝火,离开耳室,往黑暗中走去。
林长辞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像趴在一座平稳的山岳上。温淮肩背宽厚,步子又稳,令他不知不觉眼皮下坠。
但慢慢的,两边墙壁开阔起来,甬道中没有人鱼烛,却无光自亮。
林长辞道:“等等。”
他低头看向地面,地面颇为光净莹润,不是石板,而像汉白玉或者玉制的砖石,清楚地映出了两人的影子。
错眼间,林长辞似乎看见星辰在他背后一一亮起,天地刻绘着金箔纹路,星象瞬息万变,摇晃得像是要掉下来。
温淮不见了,他的影子独自立于湖面上,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散发开来,衣袂飘飞,白花不停洒下。
但林长辞定睛一看,竟发现空中飞舞的白花是无数纸钱,影子和他对视,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悲哀,仿佛一场隔世的葬礼。
倏忽火焰燃烧,从衣袂开始,及至头发,烧灼过后什么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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