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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引敌入套,自然就要做出虽设防却不多的样子,起码不能在这贴邻的山上设有巡防。
可这样一来,对方抵达的时候,派出踩点的探子,便难免疏于察觉。
程立此前就在想,乔琰除却将那粮仓的位置设置得尤其独特之外,是否还该当在山中让人藏匿监探,且必得是格外老辣,擅于在山中捕捉猎物的那一种人。
现在这件衣物一出,便无疑省却了很多麻烦。
只需要让县吏之中的一部分穿着此衣,在合适的位置卧倒藏匿便好。
谁让从那太行山上往粮仓方向行去的路,若不经由县城而过,只走山道,那就只有两条而已。
这大大缩小了他们需要监察的范围。
以程立看来,至多只要二十人,就足以覆盖掉这些必经之路,且必定不会让人发觉有人藏匿于此。
而二十人——
这甚至不需要从乔琰昨日选出的乐平县青壮里出,只需从原本的县吏里拨人就够了。
乔琰本也不欲让此事给更多人知道此事,甚至连鲍鸿这位北军校尉也不曾知会,只让这二十县吏跟着上了山。
此刻见这些人相继披挂上了这特殊的衣服,她在这些人面前踱步一圈,确保换装无虞后说道:“我令你等在各自的
位置埋伏十日,白日与夜间交替上岗,但换岗之时必须往北绕行至雪窑岭后寻路下山回城,谁若直接走白龙道偷奸耍滑……”
她目光如电地朝着在场诸人扫去,在眸光中隐有震慑之意,而后缓缓说道:“我想你们不会希望看到这个后果的。”
因这位县侯所做之事桩桩件件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可思议,固然她没说出这个惩罚,他们也不由心中一凛。
见自己的震慑有效,乔琰和缓了几分语气又道:“不过你等大可放心,不论这十日之内黑山贼有无出现,也不管到底是谁发现的对方行踪,这个月的俸禄由我做主加倍。”
有这句话,足以让这些县吏为了翻倍的月俸而恪尽职守了。
她一边心痛于自己所剩无几的小金库,一边将人一个个安插在了她此前决定的位置。
之所以让他们必须先北行再下山,正是因为那黑山贼中的绝大多数都分布在山脉往南走的方向。
故而为免在换岗之时恰好露了马脚,自然该当避开行走于这必经之路。
在安排完了此事后,她方才跟程立一道下了山。
这一番上山下山看似也就是个设立哨点的过程,但所花的时间也不算少,等乔琰重新踏入乐平县城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
她回首朝着太行山脉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山林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流金之色,也将高处的山峰都笼罩在一层余晖之中。
在这片夕阳中,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近处的缓坡之后后方的第二道山峰,露出了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仲德先生可知道此山为何名?”
“愿闻其详。”
乔琰说道,“那前侧的山名为西虎台山,后侧的山因形若莲花又若手掌,故而名叫莲花山,其中又有山掌、南掌与后掌诸峰。我有意在后掌峰处设伏,不知道仲德先生以为如何?”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伸手朝着后掌峰的位置指去。
程立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正见那果如手掌一般的山峰中被乔琰称为后掌峰的位置,正在他们先前走下来的路延伸而去的方向。
那条在灌木掩映之中依然显得有些分明的白龙山道,又被黄昏夕照投射了一层分明的光影。
他想了想方才自粮仓方向看出的地形和退路,不由颔了颔首。
太行山脉之中的诸山,下行抵达乐平县粮仓位置有两条路是不错,但若是要扛着粮袋快速撤离,那就只剩下了一条路了,也正是这被乔琰严令禁止埋伏探哨之人经行的白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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