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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安垂着眼,说:“我知道他给我装了追踪器,他每次开启都会问我的意见,如果我不愿意,他是不会开的。”
顾淮沉默着,心里万千想法说不出口,酸涩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是在心疼月上安。
月上安把追踪器放回书包里,低落的说:“他只是生病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基本不会去很远的地方,也几乎从不在外过夜,如果这样能让月上清好一点,他愿意这么做。
或许别人以为他有病,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他知道,生病的人是月上清啊,是他的哥哥。
顾淮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抱紧月上安,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月上安躺到地上,顾淮默默的把衣服外套叠了起来,塞给他当枕头。
月上安眯了眯眼,高兴的说:“谢谢啊。”
顾淮说:“应该的。”
月上安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于是打算转移话题,缓解一下气氛,语气轻松的说:“你看过日出吗?”
顾淮也躺下说:“没有。”
月上安就笑了,说:“我在村子里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山上去过夜,等要天明的时候就会看见太阳一点点的从地平线上出来,慢慢的像个金黄的大鸡蛋。”
至于为什么会经常跑到山,不用多说顾淮也猜到了,那么小的孩子多半是被打的受不了了,所以才会跑到山上去睡。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涩,心疼月上安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他这些年受过的苦。
他看出月上安不愿沉浸在过去,有意要缓和气氛,于是也跟着配合说:“我看这座山挺高的,你明天想看日出吗?”
月上安已经掏出手机在设闹钟了,他说:“当然。其实日出也没什么好看的,我都已经看腻了,主要是陪你看的,知道吗?”
顾淮笑了笑说:“嗯。”
月上安定好了闹钟,把手机一扔就闭上眼准备睡了,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打哈欠,这会儿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他含含糊糊的说:“唔……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明天还要看日出……嗯……日出……”
细细的呼吸声响起,他已经睡熟了。顾淮看着月上安沉静的面容,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手指从他的眉梢滑落到他的侧脸,轻轻的像是怕把他惊醒了。
一夜好梦。
直到第二天,顾怀被月上安的闹钟吵醒。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他是万万没想到,月上安竟然设置了足足10个闹钟,两分钟响一次,两分钟响一次,更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吵醒过?
终究是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等闹钟都被关完之后,顾淮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在月亮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一把,月上安拧拧眉,猛的一转头把头转了过去,露出个后脑勺给他。
顾淮戳了戳他的脸,说:“月上安,起来了,不是要看日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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