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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致远面色发白,眼中流过一抹惨淡,“致克!这么说话未免太难听。不论你如何不理解,看不惯,我毕竟是你二哥!”
“是么?”安致克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不再应声。
时间在异常凝滞的气氛中过得极慢,终于熬到了停车。一群佣人不由分说地将安致远抬上别墅二楼,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又避如蛇蝎般迅速退去。
“致克!”安致远叫住转身欲走的弟弟,声音含着隐怒:“把手机还我!”
安致克回头,“做什么?打110给你的姘头?”他慢慢走到床边,倾身逼近致远,目光幽冷:“真是贱,被男人操就这么爽,连谁是杀父仇人都忘了!”
一声脆响。
安致远狠狠一巴掌甩在弟弟脸上。
他的颧骨上涌起愠怒的强烈色彩,咬着牙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谁教你这种混帐话的!”
安致克摸了摸红肿的脸颊:“怎么,为你那好弟弟的堕落痛心又失望?”他在热辣辣的疼痛中勾起嘴角笑,反手一掌将致远掴得摔落椅面,“亲爱的二哥,你还真以为安家的家训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安致远从地板上艰难坐起,面上血色如潮汐般退个干净,只留震惊与愤怒在眼底纠结。
致克,他看着长大的弟弟,那个总是朝他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爱发脾气更爱黏人的小鬼,什么时候生出了这副令人心惊心寒的嘴脸?
一时间,他竟有些失神,怀疑面前这个除了脸孔熟悉之外,其他全然陌生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致克!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啊,二哥。”那个顶着他弟弟面皮的男人,半是嘲讽半是不屑地轻叹着,将他无助的身躯捞起,丢在床上。
安致远忽然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口鼻,似要证实它们的真伪。
致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大欲折,“饥渴成这样,对我也有兴趣?还是说,只要是男人就行?”
安致远命令自己不去听他刻意羞辱,不解、痛楚与怒意在他眼中旋融,最终汇成一片沉郁苦涩的墨蓝:“我和苍朗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相互吸引,无关性别身份,无关恩怨利益,我们相爱,仅此而已。”
“相爱?”安致克发出了个古怪颤抖的喉音,听起来像是一声尖笑,“那是什么东西!这世上有嫉妒,有强迫,有空费心,有求不得,有貌合神离,有同床异梦,惟独没有相爱!你真相信,什么我爱你正如你爱我一样?放屁!鬼话!”
他扯住致远柔软的黑发,使劲向后按在床垫上,“就说你吧,你是怎么爱上他的?一个病弱瘫痪、心理阴暗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壮的肉体吸引,因为他有你没有的,能做你做不到的!你得不到正常的身体,只能用交合的方式来满足占有的渴望,再加上他忠犬般对你舍命保护,温言暖举,照顾周到,于是你便觉得自己爱上他了。”
湿冷的手掌滑过脖颈,安致远打了个寒战,挥手去格,却被他掐得更紧,将字字句句,清晰而又冰冷地送入耳中:“倘若当初我挑中的保镖不是苍朗呢?另一个同样强壮,同样忠心的男人,韩光,徐飞,随便叫什么名字都好,朝夕相处,你也一样会爱上他。你所谓的爱,只不过是市场肉摊上剁好的排骨,无论拎哪一条回去,都能煲出味道相同的汤。”
他冷笑:“还不明白吗,致远?你并不是非他不可,你需要的只是一具正常的、健康的肉体,而提供它的,可以是苍朗,可以是任何男人,也可以是我!”
安致远耳中闷雷滚动般轰鸣着,这些字眼就包裹在雷声中,像锋利的闪电一样根根刺进大脑、戳穿胸膛,搅得他头骨破碎、心脏炸裂。他张开嘴,急促地呼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空气填入肺叶,只能徒然地抓住压制他的手臂,在上面留下道道指痕。
“你……胡说……”
安致克猛地松手,致远剧烈咳嗽起来,胸口怒涛般起伏。呛出的泪水迷离了双眼,他侧身揪紧胸口的衣料,呕心沥血似的咳着。
致克微侧着头,仿佛欣赏湖面上一只垂死的天鹅般,欣赏他脖颈与脊背在苦痛挣扎中,拉伸出的优美弧度。
致远咳了一阵,逐渐平复,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眉间折叠出萧悴的纹路,如同一个伤透了心的人,用嘶哑微弱的声音说:“为何要这样对我,致克……”
“怎样对你,软禁,逼迫,羞辱?”致克微笑,“这样就受不了,那接下来的事,你又该如何承受?”
他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上的纽扣,一颗一颗,缓慢而充满震慑意味。
致远睁大了眼睛,似乎弄不清他在做什么,短暂的大脑空白后,他无法置信地叫道:“致克,你疯了?!”
“不,从十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很清醒,只是你不知道。”安致克将最后一件衣物扔在地板上,年轻赤裸的身躯带着股戾气迫近,指腹摩擦着他微微泛青的眼圈,“你从不知道。这双漂亮干净的眼睛,只看见你自己想见的东西,一惯如此。”
致远一把抓住他戏谑的手指,“致克,冷静点,就算你现在一肚子火,也别用这种方式折腾我!穿上衣服,我们好好谈谈。”
“你当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安致克挑起眉,左手一转,将致远的手腕叼在掌中,按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一路下滑,“看着,看我的身体,胸膛,腹肌,腰身,大腿……在健身房专门练过的,形状很不错,是吧,怎么样,喜欢吗?”
致远的手在被迫触碰到一处火热坚硬、微微弹跳的部位后,雷击般全身一震,皮肤上寒栗尽出。他猛然挣扎起来,用肘关节奋力狠击,像一只困于樊笼的伤兽,在死亡的威胁前龇牙挥爪,以命相搏。
致克冷不防,腹部挨了两下,疼得太阳穴抽丝发麻。但很快的,他用强健身躯与搏斗技巧压倒性地控制住局面,动作粗暴地撕扯开对方的腰带和碍事的裤子。
致远只觉下身一凉,陡然暴露于空气中,一种死灰般白垩的冰冷,从那双无知无觉的腿倒灌上来,将他全身冻结。
他望着近在咫尺、阴霾如墨空的眼神,被绝望的颤抖与彻骨的耻辱淹没。
“致克,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哥啊!我是你亲哥啊!”
他的弟弟盯着那双即将沉入黑暗的邃蓝瞳孔,愉快地笑起来:“你知道吗,我们家有个小秘密,老爷子以为我不知道,而我后来知道了,却更要让老爷子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做很难,每天我都如履薄冰,在心底最深处揣着藏着,最后我成功了,老爷子到死都没察觉。你想听听这个秘密吗?”
致克向前伏身,将致远的双腿分到最大,压在身体两侧,在他耳边呢喃道:“这个秘密就是,你是安家的人,而我不是。”
致远错愕:“你说……什么?”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老爷子一定要逼你留下子嗣,因为对他来说,我只是个过渡品,就像搭在大楼外的脚手架,建成即拆。”致克低低地笑,那笑声却似从痉挛的气管里挤出一样喑涩,“可惜,雀巢终被鸠占,估计老爷子在地下也死不瞑目。也好,就让他睁着眼欣赏这一幕,算是我对他最后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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