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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都是孽啊。

压下心底的愁绪，纪老夫人目光落在纪芸白带来的锦盒上，“这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祖母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纪芸白笑得温婉。

纪老夫人将锦盒打开，就见里面放着一把红檀折扇。她取出折扇打开，发现扇面是一幅开得热烈的牡丹图刺绣。

“这牡丹好像活了！”秋菊在一旁惊叹，“大小姐在何处购得这把折扇？真是顶好的物件！老祖宗最中意牡丹，这寿礼可真是送到老祖宗心坎里了！”

“就你多嘴。”纪老夫人笑骂，却没有否认对这把折扇的喜爱。她拿在手里反复欣赏，始终笑着合不拢嘴。

见纪老夫人喜欢，纪芸白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祖母不嫌弃孙女的绣工粗糙就好。”

“啊！”秋菊震惊，“这，这竟然是大小姐亲手绣的？”

纪芸白腼腆地点头，“正是。孙女送不出太贵的寿礼，又不想只煲汤来敷衍祖母，才绣了这扇面。”她说完抬眸，才发现纪老夫人眼中含泪，正看着扇面出神，目光担忧的喊道，“祖母？”

“有心了。”纪老夫人抚上纪芸白的侧脸，“祖母很喜欢。”

纪芸白弯唇笑道，“能得祖母喜爱，也算圆满了。”

纪老夫人将纪芸白搂进怀里，心疼的轻拍着，“白丫头，你受了太多苦啊。”

如此精巧的绣工，非几日可练成，当初流落在外更不可能习得，定是在宫里时学的。浣衣局又苦又累成日受罪，还要分心学这刺绣，纪老夫人都能猜出纪芸白吃了多少苦。

她却不提一句难，只将这些事往肚里吞，生怕自己担心。纪老夫人心里又暖又气，这丫头太倔太要强，简直让自己不知该如何疼她。

纪芸白愣住，很快懂了纪老夫人话里的意思，眼眶发酸，她压下心里的委屈，依偎进祖母的怀里道，“有祖母在，芸白便不苦。”

翌日一早，落梅院比以往都热闹，下人们来来往往了好几拨，都是送东西来的。

纪芸白坐在桌前，蹙眉看着面前的婢女，认出她是邹氏院子里的人，疑惑道，“夫人可有什么事？”

“夫人命奴婢给大小姐送来烫伤膏，还嘱咐奴婢送来这两匹软烟罗布料，为大小姐量了尺寸去裁制新衣。”婢女说完往旁边侧身，让出身后端着布料和烫伤膏的两个婢女的身影。

“替我多谢夫人赏赐，芸白受宠若惊。”纪芸白嘴上客气的说着话，表情却无半分变化。

她让盼春将东西收了起来，虽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转了性，但既然送来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若是拒绝了，反倒让人

邹氏的人离开后，纪芸白目光落在门口低着头的婢女身上。

“你不在瑞雪院伺候二小姐，跑我们落梅院来做什么？”盼春对那个婢女没有好脸色，不耐烦的问。

盼春嗓门大，将那婢女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大小姐，二，二小姐让奴婢送来这支，这支步摇......”

离得不远，纪芸白一眼就看清了那步摇的样式，分明就是昨夜纪芳菲戴在头上炫耀的那支。不用听完婢女的话，她也知道纪芳菲什么意思，不就是在嘲讽自己永远只有捡她剩下的份？

归府这么久，若还是因一两句话就气得食不下咽，那才是真没有长进。

“盼春，收下。”纪芸白端着茶盏想，若是去当了，应当能买不少制上等荷包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