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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如常,淡漠的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所以那個學生的母親至今也沒有聯繫過你?」
她點了點頭。
他垂著眼瞼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咬著嘴唇,故作從容的打量著他的表情:」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件事做得挺蠢的?」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換了一個坐姿,重靠回到身後的椅背反問道:「那要是她母親一直不聯繫你,你準備怎麼辦?」
她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很快回道:「我能幫多少算多少。」
她早已不是當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少女,現在的她深知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她能做得就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最大的努力,讓小姑娘的路不要那麼難走。
可他同樣不是當年那個兩手空空的少年。
他雙手環胸的看著她,漆黑平靜的眉眼不見絲毫波瀾:「沒關係,我可以替你資助她,直到她完成所有學業為止。」
平靜的語氣說得像是出門買菜般般稀鬆平常。
她靜靜的看著他,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個總是被貧苦掐著脖子的少年,而今他卻掰開了那隻扼制在脖子上的大手。
走到了他人生的曠野。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要走到這一步需要付出多麼巨大的努力,或者,也沒有人在意,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擁有了資助別人的權利。
她咬著嘴唇,強忍著才沒有在這一刻替他嚎啕大哭出聲。
而真正應該為這一路顛沛哭出聲的人,只是坐在她的對面,無比平靜的望著她。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用自以為最輕鬆的語氣問道:「宋言呈,你這些年是不是掙了很多錢啊?」
可她不知道,她看似溫柔含笑的聲音里,夾雜著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欣慰和顫抖。
他靜靜的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明明是那麼世俗功利的問題,但是從她嘴裡卻像是在說:「那你這些年是不是就有好好生活?是不是就有好好吃飯?是不是就沒有像以前一樣天天為了錢發愁?是不是就沒有那麼辛苦了?」
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但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是啊,掙了很多錢。」
她衷心的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
漆黑的眼眸里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深沉。
這時,她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著「鄧菊」兩個字,她瞳孔微怔,下意識側過頭,接起電話道:「餵?」
溫柔的,帶著一點兒心虛。
他靜靜的看著她。
而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瑤瑤,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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